卡鲁塞尔大厅。
艺术的氛围如丝缕般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展览已然开始,
人们如同被艺术之神召唤般,陆陆续续步入画廊,欣赏着作品。
洛伦佐与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只跟着一个意大利裔保镖。
虽已竭力保持低调,但那与生俱来的气场却难以掩盖。
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麦瑟尔很快从人群中识别出洛伦佐。
“甘比诺阁下,好久不见啊。”
麦瑟尔夫人穿过人群,优雅地走到了洛伦佐面前。
洛伦佐淡漠地微微颔首,眼神中不带一丝波澜,“是的,麦瑟尔夫人,好久不见了。”
站在对面的麦瑟尔脸上笑意愈发明显,“真是太荣幸您能来观赏我们这次展览,这次画展的画家都在现场,如果您需要和他们当面聊聊,我这边可以安排贵宾室出来。”
她的语气中满是殷勤。
“不用了,麦瑟尔夫人。”洛伦佐面色极冷,“今天还是跟之前一样,你简单介绍一下作品就行,选中哪幅,我自然会告知你。”
麦瑟尔的笑僵住脸上。
客套之语落下,空气凝固了片刻。
麦瑟尔很清楚,这场看似平常的交流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这个男人自打三年前开始,之后的每一年都会来参加欧洲的这场艺术展。
他似乎对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只不过,他拍下的金额,并不会全部进她的腰包。
除了折算部分给到画家的以外,剩下的钱会以洛伦佐的名义捐款给政客的慈善事业,为他们的政治生涯提供政绩。
而她也同样能分一杯羹,与政界攀附上关系。
这有利于她在巴黎享至最高策展人的位置,优先获得展览场地权和艺术品借展权。
这是她和这位大人物密不可宣的合作,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契约。
虽不为人知,却又紧密相连。
“好的,甘比诺阁下。”麦瑟尔低笑了一声,亲自引领这位大人物欣赏着作品。
画展中,他悄然路过一幅又一幅的画作。
那些色彩斑斓的画面似乎都未能在他的脸上激起一丝波澜。
继续走着,目光在每一幅作品上短暂停留,却又迅速移开。
当走到那幅《星夜之诗》前时,他停下了脚步。
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了他。
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麦瑟尔看出了异样,连忙热情的介绍着。
“阁下,这幅画是一个华国新人画家四年前的处女作,她的绘画水平一直都很不错,画风也很独特。”
“这幅画对于这位新人来说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听说,是纪念她和她爱人的画作,原本她是不出售和展览的,但现在又松口了。”
原本冷冽的面庞,此刻有了一丝细微的侧动。
眼前这个场景。
那两个模糊的人影。
似乎都在哪见过。
他仿佛窥见。
木屋前,月色正好。
夜晚微醺,微风轻轻抚弄着小姑娘的发丝。
他从她眼中,窥见光芒熠熠。
两人仰望天空,静静地谈论着《罗纳河上的星夜》。
洛伦佐任由思绪飘荡,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片段。
那是他回忆过几百次都不曾忘怀的画面。
他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想要更加贴近这幅画看的更清楚。
身后的金发蓝眼的男人左看右看,都没从这幅画中看出什么端倪。
洛伦佐是在三年前突然对油画感兴趣的。
就连远在美利坚的庄园里,都专门设有一个画室,摆放着各式各样拍卖回来的油画,以及一些大师的名作。
而洛伦佐只要一发病,除了依靠药物来缓解,就是把自己锁在画室里画画。
弟弟告诉过他。
之所以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一个东方女人。
至于什么原因,除了洛伦佐的心理医生知晓,就连弟弟也没有说的太清楚。
似乎,这是洛伦佐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心病。
洛伦佐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幅画,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声音低沉的声音在空中蔓延开来:“就这副吧。”
接着,又看向这幅画两端的画作。
“这个画家的三幅画,我都要了。”
“好的,这边我马上替您安排。”
麦瑟尔微微晃动一下身体,不言而喻的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余光中,洛伦佐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画面上的名字和标题。
Silvina·YI ——《星夜之诗》
他神色一顿,竟有恍惚。
“麦瑟尔夫人。”
麦瑟尔正沉浸在画作出售的喜悦当中,愉悦地回应着。
“甘比诺阁下,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男人似乎觉的有什么东西在心尖上颤动了一下。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他微微张开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