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留郡的捕房并不难找,当卢飞和云宥刚到门口时,那蔡捕头领着一众捕役正喧嚣着从捕房鱼贯而出,看见卢飞二人,那领头的蔡捕头看见卢飞和云寡两人,皱了下眉头道:“你们两个小子跑来干什么?”
卢飞嘻嘻一笑:“这不是作为重要现场证人,等待捕头大人的召唤来了吗?”
那蔡捕头一皱眉,摆摆手道:“这个案子没什么可询问的,你们两位还是请便吧。”
和手下的一众捕役相比,这蔡捕头说话倒是中听得多。
卢飞奇道:“怎么着,案子已经破了吗?”
先前一直搭话的山羊胡在一旁不耐烦的道:“蔡捕头让你们两个闪开,你们耳朵聋了吗?”
话一说完,一手便向卢飞拨来。
云宥苦笑一声,果不期然,那人手刚拨伸到卢飞身旁,众人还没看清,那山羊胡子捕役已飞了出去。
旁边的捕役先是一呆,接着便刷的抽出刀来,将卢飞和云宥团团围了起来。
和卢飞在一起,一定要做好随时打架的准备。云宥心中再次肯定了这一天下人皆知的道理。
卢飞斜眼瞄了众人一眼:“怎么着,想打架不成?我好心跑来帮你们抓凶手,你们却这么个样子,你们金总捕头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那蔡捕头喝住众人,打量了半天卢飞和云宥,喝声道:“你们两个小子少在这唬人,就凭你两个小子还认识金总捕头?你打伤朝廷捕役,今天定要拿你们送官。”话虽如此,刚见到卢飞瞬间将那山羊胡捕役扔出丈许开外,此时又抬出金笑岳,那蔡捕头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敢造次。
卢飞斜蔑了蔡捕头一眼,道:“你还别说,不要说金总捕头,就是捕神金爷在我五岁的时候要收我为徒,只不过我们家老爷子不答应而已。”
旁边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那蔡捕头沉下脸道:“你娃子真是越说越离谱,我今天倒真要看看,你到底有几个斤两。”
说罢,手一挥,一众捕役就欲直接上前。
云宥微微一叹,忽道:“我可以做证,这个人绝对没有说谎。”一顿后,道:“因为他姓卢,来自范阳。”
李峦今天早上得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已经这去了七天了,洛清观观主赵容德依然没有消息。
用金笑岳的话说:“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没有消息的消息,才是最坏的消息。
晚上赵观主授完业课后,和往常一样入房休息,早上做早课时候一直没见人,几个小道士推开门发现观主不在房间,然后至今没有出现,犹如蒸发了一般。
这是金笑岳告诉李恋的结果。
金笑岳说这些时,李恋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是专心地用茶盖拂了拂茶面,抿了口茶水。
或许这个结果李恋早已料到,毕竟赵容德并不是一个爽约人。
第二个消息也是金笑岳带来的,他只说了一句话:“如玉可以开口说话了。”
说完,便从袖中取出几页信纸递给李恋。
李峦放下茶碗,接起来认真研阅起来。金笑岳托起茶碗,吹凉后浅涰了一口。
李恋的语气中有一点惊叹,更多的是一点惋惜:“怎么是他?”他的目光扫过金笑岳,似乎想从金笑岳的脸上找出答案。
金笑岳脸上毫无表情,依旧浅浅的涰了几口茶水,旁边立着的老者赶紧给金笑岳把茶添上。
李恋又从头将手中的信纸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口中低吟道:“右心人?”
金笑岳“嗯”了一声,道:“万中仅有的,却是罕见。也可谓是——”
金笑岳淡淡一笑:“人算不如天算,也是活该血手天数已尽。”
李峦没有说话,沉思片刻,这才缓缓道:“此事你怎么看?”
金笑岳放下茶碗,道:“这次如玉没死,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如玉正巧心长在右边,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二是那无名年少好盛,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不想让美人死得太痛,只从左边心房位置一刀而入,想给美人一个痛快,最关键的还是那无名刀法实在太准、太快,一刀插入心房直接走人,谁知这如玉竟是右心人。”一叹,摇头道:“对自己刀法太用信心,连尸体看都不看,这无名,还是太年轻。”
———有时候,太精细真的很变成一种过错。
李峦思索良久后道:“为什么是他,他竟然和血手勾结?”
沉默半晌后,问道:“如玉是先天右心之事,有多人知晓?”
金笑岳回道:“也没多少人,除了平时侍候的老妈子和经常看病的一个郎中外,再就没人知晓此事。”一顿,淡淡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会是他。只是,一个人对权欲的渴望永远没有尽头。况且,他有句话也说对了——”
金笑岳淡淡道:“魏总镖头当镖头的时间,也确实太长了一点。”
李峦盯着金笑岳,两人许久不曾言语,半晌后,李峦叹口气道:“看来是需要提前召开天下会了。平安镖局现在都开了百余家了,可不能没有个掌舵的。”
金笑岳慢慢的放下茶碗:“只希望这个掌舵的不要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