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宥从华云洞翻身而出,尽挑偏僻小道而走,还没走几步,便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直直地朝着山上走去。
云宥快步掠到那人身前,挡住去路,那人却正是沐遥。
云宥皱眉道:“这么晚你去哪里,沐遥?”
沐遥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犹自一个人直直往山上走去。
云宥一般扯住沐遥,沐遥浑然未觉,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远处,机械的往前迈着步子。
云宥在沐遥脖子上一拍,沐遥便软绵绵的倒下。
云宥尽量压低声音:“出来。”
白自乐幽灵一般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全身罩在一件灰色的道袍中,一双蓝色的眼睛尤其显得明亮。
云宥低吼道:“你干什么?”
一看周围,害怕茅山别人听到赶来,将沐遥横抱在怀中,低声道:“你跟我来。”
说完后,便朝着华云洞急奔而去
一进华云洞,云宥放下沐遥,转身盯着白自乐,白自乐一言不发站在洞壁,似乎也懒得张嘴。
“为什么?”云宥怒道。
“你修习焚天紫阳功已然被他撞见过,留下绝对是个隐患。”白自乐不紧不慢道。
云宥沉默了一下:“解了他的大梦功。”
白自乐眼睛中蓝光闪烁:“你这是在命令我?”
云宥压住自己的火气:“这个沐遥年少无知,根本不知其中利害,只是以为我是单纯练功太过着魔,不必为患。”
白自乐严重光芒褪去,过了片刻,这才慢慢道:“当年你父亲有些做法,我和白眉都是不同意的。”
云宥没有说话,等白自乐接着说下去。
白自乐沉默了一会,接道:“你父亲游历中原后,经常给祆教众人讲什么天下一家,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祆教开坛讲授茅山上清派教义,还大讲汉人的仁义礼智信。”
云宥心中一震,此段历史,母亲可是从未给自己言及。
白自乐眼中光芒闪烁,自嘲道:“可惜汉人是汉人,突厥是突厥,又怎么能混为一体呢?”
白自乐眼神中泛起忧伤之色:“我突厥族纵横草原,人认都是勇敢信诺的勇士,只因各族互不臣服,这才造成势微之势,大唐人软弱卑鄙,尽善勾心斗角之事,让我们突厥人学汉人的所为,无疑于让草原上的狼学狗摇首乞怜一般,族中之人大都不满烈云教主所为,特别是白眉,直接将烈云教主视为背弃祆教之徒。”
云宥此时也是听得明白:“所以白眉就背叛了我父亲?”
白自乐摇头道:“这倒谈不上背叛不背叛的,我草原各族,最为信守承诺,不管怎么样,你父亲终究是我祆教的教主,至于你说的背叛,大意是指白眉追杀你母亲和阿史那一族之事——”
白自乐看着云宥道:“这个我也说过,祆教的教主是阿史那烈云,不是她阿史那千雪。”
云宥冷哼一声,他着实不明白,白自乐在这个时候还提此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自乐似乎瞧出云宥心中之意,接道:“突厥人学一些汉人的花花之事,只会让突厥人变得软弱,比如说你。”
云宥眉毛一扬,盯着白自乐怒道:“我怎么了?”
白自乐豪不退让:“就如今晚之事,这小道童已然知道你练功一事,就应该尽早铲除,以绝后患,而你呢——”
白自乐眼中蓝光更甚:“你却犹豫寡断,看来茅山这么年的教化,你早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云宥一时语塞,他自己知道,白自乐说得不无道理,自己那天练习焚天紫阳功时,一时大意恰好被沐遥撞见,这沐遥留着始终却是大患。
白自乐见云宥半天不语,走过云宥身旁,便拍开沐遥身上穴道,沐遥迷迷糊糊起来后,白自乐看着沐遥眼睛,蓝光大盛,只是低低说了声:“走吧。”
那沐遥便听话的朝外走去。
云宥转过头,看着沐遥如同傀儡一般机械的朝外走去,脑海中却尽是那沐遥给自己买来半只烧鸡时的欣喜之色,云宥只觉得心中各种思绪翻腾不止。
就在沐遥一脚就要跨出洞口之际,云宥下意识的喊道:“且慢。”
白自乐一皱眉头:“又怎么了?”
云宥深吸一口气来:“这个小道童不能杀。”
白自乐冷笑道:“我昨晚还说你是祆教教主呢,收起你那软弱之心。”
云宥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宥踱到洞口,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茅山缓缓道:“我从踏进这茅山后,虽然每天学习汉人的各种道法,但从未忘记自己是祆教教主,自己是阿史那族的太子。”
白自乐哼了一声:“你能知道这点最好。”
云宥转过身来:“这小道童是专门给我送吃的,如果你今晚杀了他,会将金笑岳的视野直接引向我——”
云宥苦笑一声:“金成峰其实早就怀疑我了。”
白自乐冷笑一声:“那你还不趁早离开茅山?”
云宥沉默一下,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日我在万年县亲眼见到茅山武学的博大精深,我母亲在茅山武学面前直接不堪一击,我继续留在茅山,一是一定要学打茅山的云笈登真功,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