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酒楼里的琴声却是噶然而止。
原来是有一行五六人的官差闯了进来,当先的一人脸色黝黑,身材壮实,径自走到那弹琴的女子前头,那负责张罗和收钱的老者连忙止住弹琴的女子,上前哈着腰谄笑道:“军爷,您来了?”
那黑壮汉子皱了一下眉头:“你是干什么的?”
那店二小急忙跑到前来:“回郑老爷,这是坊市的刘班主,平日里张望一些外来的艺子,赚个佣钱。”
那被称做郑老爷的黑壮汉子黑着脸:“不是早贴出告示了吗,郑大人府中贺喜,乐娘们都要到府里去候着吗?”
那刘班主哈着腰道:“回郑大人,这乐娘也是刚到这苏农,赚个盘缠明天就离开这了。”
那郑老爷瞥了他一眼:“是吗?”
话虽如此,手一抬,已伸向那女子脸上的薄纱。
那女子脸稍微往旁边闪了一闪,躲开这郑老爷之手。
郑老爷沉下脸来:“小娘子琴弹得好,脸长得怎么样可没见着?怎么着,不让人看呀?”
那刘班主见这郑老爷来者不善,转过头对那琴师道:“梦姑娘,这”
那梦姑娘略一犹豫,缓缓撩起面纱。这这女子却是一个异域女子,二十岁上下年纪,脸色虽然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特别是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大而多情,向郑老爷看了一眼后,便迅速垂下了眼睑。
但这一眼就一足够。
这郑老爷双眼发亮,犹如捡到宝贝一般:“小美人是从何而来呀?”
那女子垂身行了个礼,这才慢慢回道:“梦娘从陇西而来,路过此处,赚个盘缠,还请老爷恩准。”
那郑老爷脸上都笑开了花:“小美人太客气了。”手一扬:“来人,将这小娘子给我带走。”
说完,身后已有两人上前,一人俯身抱起古琴,一人来到这梦姑娘前,手一伸,做了个走的姿势。
那梦姑娘盈盈行了个万福,慢慢道:“谢谢老爷抬举。只不过小女子只是路过此处,明天一早便要赶往他处,还请军爷谅宥。”
那郑老爷脸顿时沉了下“让你去给我家老爷奏乐,这是瞧得起你——”
那梦姑娘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小女子真是有事,还望军爷谅宥。”
旁边的刘班主在旁也帮腔道:“是呀,梦姑娘明个”
话未说完,只见那郑老爷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直接将那刘班主打的转了个圈,跌倒在地。
这一下,全酒楼的人都吓得静了下来,那梦姑娘连忙蹲下身来,搀扶到地的刘班主。
那郑老爷喝到:“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话都敢不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转头,道:“来人,给我带走。”
那先前的两个随从便一左一右,扯起了梦姑娘。
就在这时,却听有人在楼上笑道:“这世上什么怪事都有,竟然还有抢别人去弹琴的。”
此时酒楼所有的食客本来早就静了下来,这人声音又说的极大,全酒楼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却正是卢飞。
卢飞本来想去问问这几桌人老跟着自己干什么,却不料这郑老爷闯进来,弄出这么一出,当下也忘了自己被人跟着一事,自己那多管闲事的潜能再次发挥出来。
郑老爷瞅着楼上这个精壮的汉子,冷笑道:“你说什么?”
卢飞把玩着酒杯:“这姑娘明明天要离开这的,不想去你郑府,人家姑娘说的那么明白,你听不出来吗?”
郑老爷脸色一沉,显得越发的阴黑:“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卢飞嘻嘻一笑,他趴在栏杆旁,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郑老爷手一挥:“来人,给我拉下来。”
说完便有两人从郑老爷身后冲出,朝二楼而来。
卢飞叫道:“别麻烦,我自己下来。”
说完,身子一抬,从二楼轻飘飘而下。
卢飞这些天确也学到不少,从二楼飘下时犹如一段棉絮一般,悠悠盘旋而下,落下后,还不忘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将酒杯随意放到临近的一张桌上。
做完这一切,卢飞不仅有些得意,心里暗想,这么潇洒的场景,为什么李宜可没有看到呢?
那郑老爷见卢飞露了这一手,适才倨傲的神情倒也收起不少,冷笑道:“原来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怪不得敢管我郑府的事。”
卢飞嘻嘻一笑,笑意下,他的眼睛更是有神,犹如发光一般:“你还不要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天生就爱管姓郑人的事。”
那郑老爷脸一沉,手一挥,身后那五六个官差便将卢飞团团围了起来。
卢飞神色不变,那叫做梦姑娘的忙站到两人中间,先冲卢飞深深一躬:“梦娘谢谢公子仗义直言。”
卢飞一笑,“姑娘放下心来。”他的笑容在眼光下温柔而刺眼“有我呢。”
那梦姑娘一眼不眨的看着卢飞,西域女子眼睛本就多情,这女子眼眸中似乎又多了些别的什么,卢飞随是个极为粗知大意之人,一时也觉得心跳加快。
那梦姑娘低声道:“梦娘只不过是这世上的一介浮萍,今天公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