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潜龙回头一看,却见李宜可拿出一个罐子,正小心的放在云宥鼻孔之下。
常潜龙沉声道:“李姑娘,这云宥却当真是救不得的,你要是在出手相救,常某可就为难了。”
李宜可叹道:“常二哥请放心,这云宥中了尸神蛊,现在体内真气基本都快耗尽,即便现在将蛊虫驱出,一时半刻,他也会废人一样,全身在无半点真气,我说得可对?”
后面的那句,却是向着蒙虫子问的。
蒙虫子冷笑道:“你知道就好。”言下之意,却是已经承认。
李宜可悠然道:“常帮主,蛊虫驱出后,你便可直接封住云宥穴道,到时不管是带回我爹那,还是交回茅山,可都是大功一件,足以轰动整个江湖。”
常潜龙目光转动,看着李宜可不语。
李宜可知道常潜龙已经被自己说动,再不理睬,她心里清楚,此时云宥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有真气一断,那蛊虫便会顷刻间将云宥脑髓啃食干净。她,必须要尽快争取时间。
李宜可当下对蒙虫子微微一笑:“蒙前辈,您刚才左一个南诏蛊术如何厉害,右一个我们大唐如何不济,吹嘘你这蛊术好像就高深奥妙得天下无敌一般,只是你忘了我们大唐有一句老话——”
李宜可抬起头,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蒙虫子,神情异常的郑重:“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
蒙虫子干笑起来:“女娃娃,你能破得了父亲大人这尸神蛊?”
李宜可轻轻一笑:“你们南诏,真是井底之蛙,把个蒙盛炎都吹上天了一样。”
蒙虫子大怒,身子都气得颤抖起来:“你敢这么只呼我父亲名讳?”
李宜可见蒙虫子中计,继续悠然道:“可不是这样吗?我听说这尸神蛊乃是蒙盛炎的本命之蛊,你刚才不是说这尸神蛊天下就无人能救吗,既然如此,可敢让我这个才学了一两年的小道士试上一试?”
蒙虫子大怒道:“那我就让你试试,我倒要看看,你们大唐究竟有何本领。”
李宜可莞尔一笑,慢慢的将小罐放到云宥鼻下,她此时激将法依然成功,就必须抓紧时间,在蒙虫子反应过来之前将那尸神蛊从云宥脑子里驱出。
云宥此时虽在竭力抵挡那尸神蛊,体内的焚天紫阳功的真气基本都已耗尽,灵台已开始更加模糊起来。
如果不是李宜可先前用那小罐给云宥清了一下神志,如果不是云宥耳边一直传来李宜可的声音,恐怕此刻,云宥早就被那尸神蛊将脑髓蚕食干净了。
常潜龙皱了一下眉头,但见这李宜可开始要给云宥疗毒,也是心里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这李宜可到底如何驱赶出尸神蛊。
那李宜可的小罐放到云宥鼻下之后,云宥的呼吸便开始顺畅起来,而只有云宥自己知道,他的灵台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蒙虫子冷笑道:“你那驱臆散,只能暂时让他头脑清晰一会,最多也就是半柱香功夫,等一会他真气耗尽,还不是行尸走肉一个?”
李宜可知道当下是最紧张之际,便一边给云宥疗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蒙虫子讲着,不断吸引这蒙虫子注意。“其实你们这南诏最为厉害的尸神蛊,我们大唐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破解之法。”
蒙虫子冷哼一声:“你这女娃娃,年龄不大,口气却是不小。”
李宜可娓娓道来:“这尸神蛊,其实就是我们三尸虫,我们茅山本宗有本道经,叫太平经,那里面就有这三尸虫的驱赶之法。”
蒙虫子冷哼一声:“信口开河。”
李宜可抬起头看了一眼蒙虫子,叹了口气,眼睛里尽是怜悯之色:“井底之蛙,真是可怜至极。”
说完伸出手来,翻了翻云宥的眼睛,此时那罐中清凉之意不断涌入云宥鼻孔,云宥顿时觉得已经明朗了许多。
蒙虫子本来不是个多言之人,只是一生痴爱蛊术,又将这尸神蛊视为天底下第一神奇之术,极为自负,见李宜可如此瞧不起自己的尸神蛊,当下也起了好胜之心,定要看看李宜可如何驱出尸神蛊。
——这就好比一个钻研丹青的画家,突然有人指出他的丹青有很大瑕疵,他当然要看个明明白白。
蒙虫子森然道:“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看你如何驱赶出我的尸神蛊。”
李宜可见激将之法依然得逞,心下微微一喜,但却同时倒吸了一口长气。
因为蒙虫子说得倒是不错,这尸神蛊,乃是毒神蒙盛炎的独门蛊,被称为万蛊之王,要想驱出,那又是谈何容易?
但李宜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她一路而来,先是震惊于云宥身份,当时云宥性命危机,李宜可知道,蒙虫子说得没错,如果当时自己不现身的话,那尸神蛊顷刻间就能将云宥脑髓吃个精光。
李宜可别无选择,她来不及想云宥怎么会使这焚天紫阳功,也来不及回去找卢飞帮忙,她只能先想办法救下云宥在说。
于是她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常潜龙后,用驱臆散暂缓了云宥的生命之忧。
李宜可本想趁着常潜龙不在,看能否一举偷袭蒙虫子,谁料偷袭之后,只是伤了蒙虫子的腿部而已。
好在常潜龙忌惮神侯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