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朝那个方向而跑,也不知道要跑多久,他发足狂奔出很长时间后,脚步最终逐渐慢了下来。
他的脚步,犹如被灌了铅一般,想往前一步,都要下很大的决心。
云宥终于停住。
他反身想要回去,可刚转过身走了两步,又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再次转身朝前奔去。
他就这么一会转身一会再次回去,他就这么来来回回的重复着,犹如一个摆钟一般。
云宥的速度最终慢了下来来,又突然再次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默念:“她是李峦的女儿,我是祆教教主,我是突厥王子。”
他越念越快,越念声音越大,越念速度越快,突然间,他猛地扑倒在地。
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说李宜可好美时那羞红到脖子的美,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有卢飞订婚之日穿着宽大的道袍的孤孤零零的身影,只有陈藏器说过的她为了你们几个才学的医,只有她刚扑在自己身上裆下了蒙虫子的致命一击。
云宥突然从地上弹起,疯狂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回。
不知道何时,云宥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前的树林很多,云宥已经不知道躲闪,他直挺挺的一棵树一棵树的迎面撞开而过。
——他只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宜可的身旁。
云宥快到那个分别的洞口之际,却间那洞门口已然盘踞了一大群闻讯赶来的狼群,而地上,几头狼似乎正在撕咬着什么。
云宥浑身犹如掉到了冰窖中一般,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他的身子都快瘫了下来,他用最后的力气,犹如一道闪电从那那几头狼中间掠过,那几头狼瞬间便被烧成炭火。
云宥扑进洞内,他甚至不敢看那几匹狼撕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看到李宜可后,云宥这才感觉腿都开始发软。
李宜可紧紧蜷缩在洞角,两手颤巍巍的握着个树枝,一见云宥进来,人便软了下来。
云宥上前紧紧抱住李宜可,他终于知道,这个世上,什么是最重要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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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李宜可终于悠悠醒来。
云宥挺住手,他的黄庭真功源源不断输到李宜可体内,这会真气也快用完了。
李宜可幽幽道:“你真不用回来。”
云宥紧紧抱住李宜可,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你死,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救你。”
李宜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云宥着急道:“你是三师叔的弟子,怎会不知道,你快说,到底怎么才能救你,你知道三师叔在哪吗?”
李宜可怔怔的看着云宥,似乎看了很久一般,最终脸上突然泛起一个笑意:“你能回来,我已经够了。”
云宥摇了摇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救你。”
李宜可摇了摇头,惨然一笑:“我一出生,母亲死了,孪生哥哥死了,父亲又从小不喜我,幸好一直有你们两个。”
云宥柔声道:“你先别说这个,你快说你的毒到底要怎么解。”
李宜可莞尔一笑:“看你这么样子,就够了。”她的身声音越来越弱,头慢慢的伏在了云宥怀中:“我的蛊已入五脏六腑,救不了了,我死后,你记得找一个阳光好点的地方,我——怕——黑——。”
说到最后的时候,已是弱不可闻。
云宥大急,忙将黄庭真功全部输到李宜可体内,却见李宜可已是毫无反应,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
云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悲伤将自己包围,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李宜可,慢慢道:“宜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也不知道茫茫然的将李宜可抱了多久,再抬起头的时候,云宥的眼中已尽是泪水。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做了决断,他也想清楚了,去哪里能救得了李宜可——这个他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此时此刻,什么突厥大业,什么祆教教主,都不如怀里这个娇弱的女子。
云宥翻身而出,他的耳朵附在李宜可耳边,小声道:“宜可,你要坚持住,我说了能救你就一定能救你。”
说完之后,云宥便狂奔起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南诏毒神蒙盛炎。
云宥一路抱着李宜可急奔而出,他不知道别的,他只知道,李宜可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
云宥跃出山林,来到驿道之上,迎面疾驰而来的几个骑士,一看到云宥,也是吃了一惊。
——不是说这家伙躲起来了吗?
他们还没想到该如何之时,云宥一看到他们跨下的马匹,却是直直地急速而来。
他只说了两个字:“下马。”
那几个骑士互相对看一眼,几人同时拔刀,全部朝着云宥而来。
云宥脚下一滑,一个凌云步闪过,人已到了那几人中间,接着一脚便将马上一人踢了出去。
别的几人还要上前,云宥一手抱住李宜可,另一手一伸,一团火焰似有似无的已在手心燃起。
那几人脸色大变:“焚天紫阳功——”
云宥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