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一飞正满肚子怨气没有发泄口,被邢庆生一说,顿时脸一沉:“邢庆生,你是不是有病?我凭什么出去?”
“凭你影响大家心情。”邢庆生寸步不让。
两人一吵,唱黄梅戏的两个人也唱不下去,所有的人都往这里看来。
祝晓敏皱皱眉,向聂一飞瞄一眼,劝邢庆生:“大过年的,别理他了。”
听她这一句,聂一飞更是气往下冲,立刻嚷:“祝晓敏,你特么充什么好人?”
祝晓敏诧异:“聂一飞,大过年的,你找什么茬儿?”
“是谁找谁的茬儿?祝晓敏,就算分手,你也犯不着针对我吧?”聂一飞恨恨的瞪着她。
祝晓敏被气笑:“谁耐烦针对你,你算哪根葱?”
“就是啊,你这是发什么疯?大家好好的过节,你在那里冷言冷语,祝晓敏劝一句,怎么就成了针对你?”邢庆生也不干了。
聂一飞气的脸白,指着他说:“当我不知道,你早就惦记祝晓敏了,现在见她甩了我,你就以为自己有机会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你有钱吗?你顶得住她的花销?”
“聂一飞,你有病去吃药,在这里在发什么疯?”没等邢庆生说,祝晓敏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眼看着吵起来,苗诗文忙从外边挤进来,连声说:“好了好了,马上跨年了,我们要去煮饺子了。”说着,一手拉着祝晓敏,一手去拽着邢庆生,“你帮我们烧火。”拖着两人出去。
谢承志也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只等着吃,锅里炖的羊肉再清一清,空了的盘子收拾一下。”
大过年的,也没有人想陪着聂一飞发疯,都默契的不去理他,纷纷去收拾桌子,空的盘子撤下去,给饺子腾出地方。
张巧梅刚才就站在祝晓敏身边,见她走开,回头见聂一飞脸色难看,微抿了抿唇,轻声劝:“聂一飞,今天过年,要开心点。”
聂一飞一怔,向她瞄去一眼,眼底露出些讥讽,倒也没有再说话。
等饺子煮出来,山下村子里跨年的钟声也响了起来,大家把最后的一些酒分着倒了,一起举杯,和所有的人拜年。
门外,谢承志点响了唯一的一挂鞭炮,大家欢呼着,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赞叹着女知青们的手艺,气氛很快又变的热闹,刚才的不愉快早又抛在脑后。
因为酒量不好,祝晓敏没有多喝,可是看着眼前的气氛,看着一张张鲜活的面孔,还是感觉自己醉了。
这些人,在上一世之后的岁月里,有的也见过,有的只是听人说过消息,有一些,就那样消失在人群里,无踪无迹。
而她知道,在那样的大环境下,大多数人活的平凡,为了生活奔波。
可是,她记得在她那段艰难的岁月里,他们向她伸出的援手。
年夜饭到一点才结束,大家只是把桌子草草的收拾一下就睡下。
照例,大年初一是村里各家互相拜年,虽然睡的晚,大家还是一早起来,把昨天的残局清理干净,留一张桌子,摆上糕饼、瓜子、花生等年货,招呼过来拜年的乡亲。
大多数的村子,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是连带的亲戚,拜年都是小辈给长辈拜年,长辈只走走平辈,然后在家里等着。
知青这个群体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和村里任何人都没有亲戚关系,也就不存在什么辈份。
只是农村人对城里人天生保持一种仰望的角度,年轻人会借这个机会过来熟络一下,孩子们会跑来找吃的,有些联系的老年人也会过来,所以院子里也并不冷清。
而知青们也不闲着,三十几个人分开,三五成群的,也往村子里去拜年。
这个时代的拜年,没有人给得起压岁钱,有孩子们过来,长辈们会抓些糖果、核桃给他们装上,就是这一年的压岁钱了。
而孩子之外,大家都是炕上坐坐,吃吃瓜子、花生,喝口水就行。
祝晓敏三个女知青是单独过去的,进村子的时候,村子里正热闹,孩子们穿着新补的衣服跑来跑去,看到她们就热情的打招呼。
祝晓敏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子,装着一袋子的瓜子、花生,看到他们就抓一把。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跑开,张巧敏笑:“也难怪晓敏更招孩子们喜欢。”
听到外边的声音,有乡亲从门里探头出来,看到她们就招手招呼进屋,热情的倒水让坐。
三个人从村头慢慢往村尾走,有老人的家里多坐坐,年轻人家里应个景就走。
刚刚走过半个村子,前边一家有人出来,看到三个人,立刻眼睛一亮,连忙招手:“晓敏啊,你们来了,快!快进来,和婶子坐坐。”
钱二婶!
祝晓敏的脚只是一顿,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笑着答应一声,和苗诗文、张巧梅一起过去,笑着说:“二婶,过年好啊,恭喜恭喜,平平安安。”
这年头,不敢说恭喜发财、大富大贵,平安已经是最好的祝福。
张巧梅和苗诗文也跟着拜年,一起往屋子里走。
刚在炕沿儿坐下,就见钱秃子从外头进来,一进门就喊:“二婶……”一眼看到三个女知青,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说,“晓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