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仓伸筷子夹了根芥菜丝尝尝,嚼一口连连点头:“这做的精细的,是比我们只撒盐巴好吃得多。”
祝晓敏笑:“也算不上精细,也是我们平时用到的作料,花椒、大料之类的,煮了水放凉倒进去就行,辣椒也没放多少,怕有的人吃不惯太辣的,放一点提味就好。”
谷满仓点头,看看她笑:“今年秋收之后,你给传传经验,教教大伙儿。”
“成!”祝晓敏痛快的答应。
说完了,谷满仓才又问:“这盐巴提纯是什么?”
祝晓敏笑:“叔,我们平时吃的盐巴,是一块一块的,炒菜会有点涩,口感不是很好,我们买回来之后做过粗盐提纯的处理,炒出菜就不会涩。”说着,去抱了盐罐子来给他看,“这就是提纯过的。”
谷满仓伸头去看,见罐子里是细白细白的盐沫,惊奇的问:“你是说,这是用我们原来的盐巴做的?”
祝晓敏点头:“是啊,其实只要化开过滤,再把水份烤干就行。”
旁边张巧梅抿唇笑:“书记,这原来一整罐子,提纯之后就只剩下半罐子了。”
“少那么多?”谷满仓满脸失望。
很多人会舍不得。
祝晓敏笑说:“过滤出去的都是杂质,有什么好可惜的?”但也知道现在人们吃盐难,并不多说,又把盐罐子抱了回去。
受了泡菜的诱惑,谷满仓还是就着吃了一个烧土豆,但终究还是拒绝了稀饭,只喝了碗水。
谢承志知道他有事,坐旁边问:“书记,是不是有什么工作要开展?”
谷满仓点头:“上头传达的任务,让你们出几个人,跟着镇宣传队的人下乡做宣传工作,最好是能唱会跳的,还要有写字漂亮的。”
“写字漂亮,那就是聂一飞了。”张巧梅在旁边说。
邢庆生不服:“祝晓敏的字也好看,还有谢承志。”
祝晓敏摆手:“我可不会唱不会跳的,不如让宋志安去。”
宋志安笑:“人家也没说一个人都得全会。”转向谷满仓问,“书记,有没有说人数?”
“四五个吧,下去一个星期,宣传队包饭。”谷满仓说。
苗诗文说:“下去一个星期?晓敏有队里的工作,恐怕去不了。”
谢承志点头:“我也不行。”目光往院子里扫去,点人,“聂一飞的字好,也会唱,他去吧,另外宋志安、吴绪林、杨爱军、张巧梅……”
他的话没说完,苗诗文已经摇头:“宋志安和吴绪林都走了,一组二组都没有组长,回头有事也没人商量。”
宋志安立刻说:“那就吴绪林去吧,我留下。”
跟着宣传队下去,通常是宣传队带粮,吃的要好很多,事情却没有多少,几个人听他一说,倒都没有意见,只有杨爱军往另几个人看看,张张嘴,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聂一飞、吴绪林、杨爱军、张巧梅四个人打包了行李去了镇上,跟着宣传队下乡去了。
留下的人先把鸡窝剩下的部分做完,开始计划院子里种菜的地方。
这知青点的院子虽大,可是除去冬天最冷的几个月,平时大家所有的活动都在院子里,还要把这些地方留下来,可种的面积实在是少之又少。
经过大家一起的筛选,挑了几样蔬菜来种,可是划地的时候,看着每样一小片的地,又有些沮丧。
没有聂一飞在眼前晃,祝晓敏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说不出的愉悦,看到大家闷闷的,好心情的劝:“我们现在才是迈出第一步,慢慢来,办法总比困难多。”
又是这句话。
谢承志忍不住好笑。
但想之前的几年,他们连这点地都没有,也不知道眼红别人的自留地多久,现在总算能种一些菜,虽然不管够吃,总比没得吃强。
苗诗文和男知青们忙着改造知青点的院子,祝晓敏每天还要去大队部走走,有工作就做,没工作就回来帮忙。
那天进了大队部,照例先和人打一圈招呼,进了谷满仓的办公室,就见第四生产队的队长常海亮也在,诧异的问:“怎么现在就要运树苗了?”
每年运树苗的任务都是第四生产队的。
谷满仓摇头:“现在在选我们要种的树种,调树苗还要各村报上来。”
祝晓敏点点头,见两个人讨论树种,自己也不懂,就转身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春耕没有开始,工作也没有展开,其实没什么事情可做,祝晓敏简单打扫一下卫生,见别的人已经走了,也带上门,又去谷满仓办公室。
谷满仓见她进来,指指椅子让座,又给她倒了杯水,笑:“这么些天,也适应了吧?”
祝晓敏点头:“在我们林场都好几年了,就是没有这个工作,这大队部也是常来常往的,就是多点固定的工作而已,没什么不适应。”
谷满仓赞赏的看着她:“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这工作。”
文字工作琐碎,就是以前的祝晓敏也不愿意。
祝晓敏笑:“也用不了多少精力。”客气完,拉椅子往他面前凑凑,认真的问,“书记,我们今年的任务下了?都是什么树?”
谷满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