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嗤笑:“我们可没有人在学校拿工分。”
“那万一他们都不肯教了,你怎么办?那些家长不得吃了你?”石美君一副担心的样子。
祝晓敏回头瞄她一眼,目光在她肚子上一转,摇头:“你操心你自己吧,快生了吧?”
不管是看她这肚子大小,还是按之前推算的时间,最迟下个月就该生了。
石美君一下子变了脸色,冷声说:“祝晓敏,我是一片好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气大伤身,当心早产。”祝晓敏这一次连头都没回,倒是没想到,这两口子把主意打到临时学校上了。
本以为,她直接拒绝,石美君就会放弃,哪知道没隔两天,谷满仓就把她叫了出去:“让聂知青也去临时小学吧,他也是知青,还是个高中生,你们一起处那么久,也不是外人。”
这个老好人,又来和稀泥。
祝晓敏认真的看着他问:“满仓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那所学校是义务的,我们没有一个人算工分?”
谷满仓苦笑:“我知道,可那个聂知青就是上工也做不了什么,写写画画的倒是行,当老师更好。”
祝晓敏点头:“他上工偷懒,可是只要人在那里,总还有工分,到我们小学可一分没有,他乐意?”
谷满仓蹲着抽几口烟,犹豫一会儿说:“也就他一个,能教了孩子,给记个工分也不是不行。”
“满仓叔,当干部的可是要公平,我们那么多知青,从开始的筹备到后边上课,哪一个没有付出?我们一个工分都没有,现在学校办起来了,他轻轻松松一句话,自己一个人拿满工分?”祝晓敏立刻就不干了。
谷满仓无奈:“你们也还上工,还有基地的工分呢。”
祝晓敏摇头:“聂一飞是懒,不是残了,如果他也成了钱秃子那样儿,队里要照顾,也就照顾了,他全手全脚的,凭什么他上课拿工分,我们就是白干?”
谷满仓叹气:“石知青那里又哭又说的,钱主任的意思,也是他们小夫妻无根无基的在这里不容易。”
祝晓敏冷笑:“他们无根无基,那不是有钱队长处处替他们张罗?可比好多有根有基的强得多。”
她这话说出来,谷满仓还没应,钱元飞已经摔开门出来,冷着脸问:“祝知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晓敏毫不示弱:“钱主任,我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吗?石知青处处有钱主任照顾,拿着满工分不说,每个月还有多少粮食补贴,怎么不是比很多这里土生土长的乡亲还强得多?”
钱元飞听她只说石美君,不提聂一飞,心里惊疑她知道什么,脸色就更难看,冷声说:“石知青为什么受大队照顾,你又不是不知道?”
祝晓敏冷笑:“知道?我知道什么?钱主任不防说说。”
是说钱秃子祸害了石美君,还是石美君和他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钱元飞气的咬牙,伸手点点她,恨声说:“现在说的是聂知青当老师的事。”
祝晓敏点头:“石知青的待遇,本来大队乐意,钱主任乐意,也不关我们什么事,可是现在我们为了孩子们办个学校,钱主任又非要把人塞进来,我就不能答应。”
如果是大队补贴,那是集体的东西,其实不能说和他们没关系,但如果是钱元飞私人补贴的,那就真和他们没关系。
钱元飞感觉到她话里的微妙,可再听最后一句,也顾不上和她掰扯,只是问:“都是知青,你们能为什么他不能?”
祝晓敏昂起头,大声说:“不错,都是知青,一样是教书,凭什么给他拿工分,我们就是白干?当然不行。”
“拿不拿工分,大队部说了算。”钱元飞厉声喝。
祝晓敏冷笑:“大队部要照顾聂一飞,我们管不着,可是要拿学校给他当幌子,就是不行!”
“唉,祝知青,钱主任,你们有话慢慢说。”听到两人声音越来越大,谷满仓急的连连摆手。
钱元飞冷笑:“那学校可是大队的,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偏让他去,明天就去!”
祝晓敏瞬间沉了脸:“既然钱主任能说了算,那不妨试试。”说完转身就走,再不理他。
“喂喂,祝知青!”谷满仓忙喊,追上几步劝,“有话慢慢说。”
祝晓敏回头看他:“满仓叔,学校是大队支持办的不假,可是大队可没有权利要求我们这么多人上白工,这学校办不下去,我们大不了不办,反正损失的也不是我们知青,可是要让我们给那些人抬轿子,想都别想,我现在回去就把学校拆了!”说完进了办公室,稀哩哗啦收拾了东西,摔上门就走。
谷满仓吓一跳,急忙喊:“祝知青,祝知青,你等等,等等。”忙追上她拦住,无奈的说,“这事再商量。”
“没商量!”祝晓敏摇头,“如果非要让聂一飞来,那就让我们知青点所有的人和他一样记满工分,要不然,让他滚的远点。”说完一甩头,大步走了。
“这……这……”钱元飞被气的七窍生烟,指着祝晓敏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谷满仓却急的跺脚,丢下一句:“钱主任,我看这事是不成。”急急的追着祝晓敏出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