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仓直到看四个人背影消失,这才问:“祝知青,刚才是什么事?什么摸了寡妇门?”
祝晓敏看着他,似笑非笑:“是聂一飞摸了钱壮寡妇的门,被她娘家兄弟抓个正着,刚才拖到打谷场上批斗。”
“聂知青?”谷满仓吃了一惊。
祝晓敏点点头,嘴向里一呶:“书记可以问问群众。”
之前整个柳树村的人几乎都跑去打谷场看热闹,还是在祝晓敏之后过来,这会儿还有不少等着领任务。
谷满仓脸色难看:“什么时候不好,现在被上级同志看见,就是领了证也还得教育。”
“就是!”祝晓敏添柴,“幸好这大学生名额报的不是他,不然这人丢大发了。”
今天这个算计,还是缘于上一世的经验。
上一世,是钱秃子摸了隔壁村寡妇的门,被寡妇的兄弟抓个正着,逼着他娶了寡妇。
这一世,抓到钱壮寡妇急着改嫁的心里,让白桂花说动了心思,设计了聂一飞。
原本她的计划也就止于此了,哪知道恰好遇到行署来人,也算是聂一飞倒霉,她不趁机落井下石,好像不太对得起他的运气。
谷满仓被她说的脑门儿冒汗,急匆匆的跑去找夏老三,让他带人去追聂一飞那一行人,拖去公开批斗。
祝晓敏拍拍袖子,仍然回去给夏春花帮忙,抬头看到白桂花的时候,两个人只是交换一个眼神,又再移开。
聂一飞和钱壮寡妇半路就被夏老三带着民兵追上,把两人拖着往镇上和各村游街批斗。
不要说聂一飞,就连钱壮寡妇的娘家兄弟都傻了。
本来,他们只是要在炕上抓到一丝不挂的聂一飞,再赏他一顿老拳,逼他娶了钱壮寡妇就行,哪知道先是把全村惊动,拖到打谷场批斗,现在又不知道怎么就会闹大到这个地步,不止聂一飞被光着游街三天,连钱壮寡妇也没能幸免。
知青点在大队部的另一边,离村子较远,而最近山上的桃子接近成熟,基地的羊又是刚刚配种,知青点所有的人手都集中在这两项工作上,并没有来大队部领任务,直到晚上下工回来才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都说不出的震惊。
杨爱军喃喃:“天呐,这聂一飞是疯了,这么饥不择食?”
“是啊,那钱壮家大女儿都九岁了,他家媳妇儿比聂一飞可大着好几岁呢。”
“这年龄也就罢了,那女人膀大腰圆的,整个儿一个女张飞,聂一飞怎么想的?”
……
一时议论纷纷。
谢承志和苗诗文倒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聂一飞是落了祝晓敏的套,可又不知道她怎么做成的,都忍不住向她瞄一眼。
祝晓敏回两人一个纯洁无辜的笑容,直到避开别的人,才给两人把事情说一回。
这里出面的,从头至尾只有白桂花。
可是,钱壮寡妇只会以为是自己抢先白桂花占了聂一飞,白桂花看到嫉妒,才敲盆把全村的人惊动,再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而在聂一飞,是钱壮寡妇的兄弟联合许二混子一帮二溜子算计了他,他就是想明白,也不敢去找那帮人理论,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别说想不到祝晓敏身上,连白桂花他都怀疑不到。
苗诗文听她把这么一件事做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到她的痕迹,不禁咋舌,向她瞄几眼,挪挪凳子,离她远一点。
这丫头的鬼主意太多太可怕。
祝晓敏却嘿嘿笑,挪着凳子挤到她身边:“我说,我可能很快就要回城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想喝你们的喜酒呢。”
苗诗文一下子涨红了脸,忙推她一下。
谢承志问:“今天来大队部那几个人,说的是你的工作?”
祝晓敏点头,把杨浩中几个人来的目的说一回。
苗诗文眸子闪亮,喜悦的说:“这也不错,行署机关可是比一般单位要好很多,也是你熟悉的工作,还离我们近,累倒是真的。”
祝晓敏点头:“之前陆明峥也有这个意思,让我留在地区工作,我还在考虑,现在看,或者是天意。”
之前她在考虑,是她不想借用陆家的人脉,对这个建议是认可的,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陆家插手,接受这个工作就变的顺理成章。
所谓要考虑,不过是这工作性质,还要问问陆明峥的意见。
苗诗文忙推她:“那你还不赶紧去写信?”
祝晓敏立刻点头:“那我去写信,你俩商量一下婚期。”说完起身跑回自己新房去了。
随着山上水果开始大量成熟,整个大队又开始调动人手,每天天一亮就上山采水果,之后挑下山装车,由陈旭东送去县里。
而其余的大队,却是每一个大队定了量,固定时间送到一大队的打谷场,由知青给每个筐编号挂牌做记录,等两个县车来,分配装车。
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在分销桃子之前,谢承志出面,请了各大队负责的人过来开了会,一再强调,送去两个县城的桃子必须是品相好没有坏果的,如果发现哪一筐有以次充好,就会按筐上的编号和他们的记录退回。
而和各队桃子一起装车的,还有一大队陆续成熟的其他水果,每样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