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诗文有些脸红,摇摇头说:“承志说,我现在就住着这间,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娶,就……就选在你们隔壁。”
也就是内院的第一间。
祝晓敏点点头,又无奈:“那间屋子不如我们那间舒服,我们也不常回来,回头换换。”
苗诗文好笑:“你可是管着这里的生产呢,怎么能不回来?”
祝晓敏笑:“我一个人回来,住哪里不一样?”抬头向屋子里打量,感叹,“原来这里住着我们四个,现在我们三个走了,你也要结婚,这里就空了。”
苗诗文点点头:“明年会有新的知青来,这前院就空着两间,也不知道能不能住开。”
要是像今年一样来那么多,房子就不够。
祝晓敏冲她一笑:“那就把我们那间腾出来。”
苗诗文摇摇头,心里多少有些空落:“我们结了婚,其实也可以单独立户了,只是大队部商量,说承志负责生产小队的生产工作,知青小队负责的又是果林和基地,现在又马上建厂,如果换人,怕影响生产,所以才维持现状。”
祝晓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虽说我们知青比较团结,可是和大队部沟通一直是承志,现在换人不好。”
说一会儿话,拉着她说:“走吧,带我看看你们新房。”
苗诗文点头,和她一起出去,进了内院,开第一间屋子给她看:“被褥是请了黄六婶子几个过来帮忙缝的,她们直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被面。”
他们用的被面,是祝晓敏买的缎子的,提前寄了回来。
祝晓敏见炕上两套被褥已经整整齐齐的叠着,被面是她买的缎子,里子是白色细棉布,显然是新买的,问:“棉花呢?”
苗诗文说:“棉花也是新买的,旭东找严书记走的内部价。”
祝晓敏点点头,见炕沿一圈也贴了报纸,刚才自己拿来的一些物品也拿了过来,满意的点头,环望一圈说:“看还缺什么,趁着这几天赶紧置办。”说完才发现少了东西,“承志特意进城买的缝纫机,怎么不在这里?”
苗诗文抿唇笑,又拉着她的手出来,回外院第十间,推门进去说:“这段时间做些针线,总不能在新房里做,就暂时放在这里。”
之前新知青来,都住去了内院,这间针线房就仍然留了下来。
祝晓敏见缝纫机就在炕边摆着,旁边炕上放着正在做的兔皮,“呀”的一声问,“这是在做什么?”过去拿起来,一边抖开,一边又说,“你给我做的被褥,真的是又轻软又暖和。”
苗诗文旁边笑:“这个也是给你的。”
祝晓敏这才看出来,手里是做了一大半的一件兔皮大衣,错愕:“你结婚,自己做一件多好?”
苗诗文笑:“这些兔子皮我们是经过挑选的,其实给你做被褥的是薄一些的,好的都留着,你在城里上班,还穿着打补丁的棉大衣也不像样子,就给你做件兔子皮的。”
祝晓敏无奈:“回头我和陆明峥要一件新的军大衣就好。”
“陆明峥是陆明峥的,我们是我们的,现在攒的皮子也够我再做一件。”苗诗文含笑,又说,“内院的知青也有人悄悄上山抓山鸡和兔子,我们心照不宣,后院的兔子又多养了一些,慢慢的,给他们也一人做件皮袄。”
兔子的繁殖速度快,长成的也快,如果是放开了养,兔子皮攒起来确实不慢。
祝晓敏瞧她一眼,笑:“要是你们早点结婚,让承志早点给你买了缝纫机,之前我们的棉衣也不用那么费劲。”
苗诗文好笑:“那个时候怕他还买不起。”
这台缝纫机,也是先找知青们凑钱买的,直到大队分了钱才还了。
祝晓敏知道,她给自己做的这些必然是和大家商量过的,也就不再推,只是说:“到明年也给罗老师父子做一件吧。”
到了十月,那场运动宣布结束,即使还没有人想到罗亭渊,也不会再有人找他麻烦。
苗诗文点点头:“罗老师腿不好,之前给他做了副护膝,希望能舒服一点。”
刚才只是说几句话,可也看得出来罗亭渊气色不错。
祝晓敏点点头,想着再有九个月这场大乱就过去,心安很多。
说到罗亭渊,苗诗文才又想起件事:“新来的革委会主任你有没有见到?”
祝晓敏一怔:“来的新的?”
算起来,钱元飞被枪毙也一年了,一大队的革委会主任一直没有到任。
苗诗文点头:“嗯,上次你和巧梅走了没几天就来了,是县里直接派的人,原来是青瓦窑公社的一个民兵队队长,算是升了吧。”
祝晓敏问:“人怎么样?开过会?”
苗诗文点头,叹一口气:“让人带了罗老师过去,好在时间不久。”
祝晓敏心一紧:“批斗了?”
苗诗文点头,眼神有些黯然:“站着听了会,点了名,让他老实做人。”伸手抓住她的手,低声说,“晓敏,原来我们不认识罗老师也就算了,可是……他这么好的人,这些年真是……真是……”
从他们来到这里,就知道三大队关着一个走资派,往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现在和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