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喊话的人立刻点头:“对对,我说呢,哪里有点不舒服。”转头瞧着聂一飞叹气,“聂知青,我们又不是没有鲜亮颜色的粉笔,你这么写,还以为你不高兴庆祝呢。”
聂一飞吓一跳,急忙摆手:“没,没有……”抬头向祝晓敏一看,想要争辩,对上她的眼睛,心里打个突,又忙把头低下,低声说:“,我……我擦了重画。”匆匆一眼,眼底的不安中带了些探究。
也就这一下,祝晓敏清楚的看到他脸上肿了一大块,过了眼没过心,转身仍然回财务室去。
财务室里,黄小娟、夏春花和苗诗文正坐着说笑,见她进来,黄小娟忙拖把椅子给她坐,夏春花忙着倒水。
祝晓敏接了杯子,笑说:“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夏春花笑说:“还是在说白桂花。”
祝晓敏好笑:“怎么,不是七个上门女婿都有了,还有什么趣事?”
黄小娟笑:“就是那七个上门女婿,这几个月,他们又是上工,又是去厂子里,干活勤快,受过好几次表扬,把村子里好些人的心都搞活了。”
“大姑娘小寡妇们还是想找上门女婿?”祝晓敏笑。
苗诗文笑着说:“岂止啊,如果是年轻寡妇也就算了,好笑的是连上了年纪的也有了心思……”
她终究是受过多年教育的,有些话说出来碍口,说半句说不下去。
黄小娟见祝晓敏一脸疑惑,笑着说:“是钱大娘。”
祝晓敏吃惊的睁大眼:“钱大娘?她也想找个小伙子当上门女婿?”
钱大娘可是年轻就守寡的,自己一个人把钱秃子带大,怎么现在年纪一大把,想起招上门女婿了?
夏春花“噗”的一笑,“其实也不是想找上门女婿,只是这两年她被逼着没日没夜的洗衣服缝衣服,不干就得挨打,自己受不了了,就想改嫁躲开白桂花,自己去钻了老光棍的屋子,结果在炕上就被白桂花拽了出来,一路拖回村里,剥了衣服挂在屋檐下示众。”
祝晓敏咋舌:“什么时候的事?哪个老光棍?”
这农村里任何一个村都有不少老光棍。
夏春花笑说:“就是前几天的事,你还没回来。”
黄小娟忍笑:“王家村的,说是年轻的时候还寻摸过钱大娘,只是钱大娘带着钱秃子,钱家的人不答应,也就没成。”
“后来呢?”祝晓敏问。
“后来,那老光棍还过来瞧过,白桂花和他说,想要和钱大娘相好可以,但是得当上门女婿,倒是也没说改姓金。”夏春花说。
黄小娟摇头叹气:“那老光棍哪敢啊?给钱大娘当上门女婿,那不是也得被白桂花抽着干活儿去?只好哭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祝晓敏无奈:“见了白桂花,你们也说说,这么横行霸道的,我们听着痛快,当心被人恨上算计她。”
黄小娟也是一脸无奈:“我说过的,她说,要是她能被算计,那七个上门女婿就不能要了。”
“怎么说?”祝晓敏不解。
夏春花抿唇:“她横行霸道,可是只对钱家人,对村子里别的人和气的很,尤其是金家的几个,最听她的。现在钱家任哪一家,没有钱家寡妇塞去的小崽子?就和那几个上门女婿的耳报神似的。”
祝晓敏:“……”
好家伙!
苗诗文再听一次,还是觉得好笑,笑一会儿才又说:“原来钱元飞在的时候,和我们不对付,也不让家里的女孩子读书,留在家里带弟弟,现在换了后爹,后爹都听媳妇的,更听白桂花的,把女孩子们也送来学校,她们心里自然也向着后爹。”
这么说,钱家的人想算计白桂花,还真的不容易。
祝晓敏想着那些错踪复杂的关系,不禁哑然失笑。
几个人再说笑一会儿,前边黑板报已经办好,穿过开着的门,苗诗文见聂一飞低着头跟在别人后边往后走,看一眼祝晓敏问:“刚才我见聂一飞,怎么看到像是被人打过?”
夏春花摇头说:“还不是钱壮寡妇,之前倒还好,自从知道……自从知道他想回城,就时不时要动手,满村的人都能听到。”
是从张巧梅算计聂一飞那次。
苗诗文想到当初张巧梅的话,愣怔一会儿,无奈摇头:“算了,也是他自己种的因。”
张巧梅说,那是他欠她的。
自食恶果罢了。
祝晓敏倒是问:“钱壮寡妇的孩子也去上学了?”
苗诗文摇头:“也就她家的了,大丫头都十一了,小的也有七岁了,都没有上学。”
夏春花点头:“嗯,他们家那个孩子塞哪里都被丢出来,只好让两个姐姐带弟弟。”
说的是石美君生的那个孩子。
带弟弟还是带叔叔?
祝晓敏听着好笑。
听一会儿村里的八卦,就见陈旭东、周东一几个人带着几个社员一起回来,一个个挑着担子,筐里装着宰好的羊,桶里是内脏和羊血。
院子里的村民们看到,立刻都兴奋起来,有几个就跟着往后走,挽起袖子帮忙。
祝晓敏向黄小娟笑问:“没说这些羊肉怎么分?”
黄小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