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萱!”
“萱萱!”
任谁都没想到,半夏灰飞烟灭时,李萱萱竟然也跟着倒下。
谢时训是第一个发现的,可他却没有芍药的速度快,芍药发现的瞬间,便闪现到了李萱萱的身边。
谢时训并不信芍药。
所以,他还是转动轮椅到李萱萱的一侧,亲眼看着芍药检查。
芍药很快便抬起头来,她说到:“无碍,是塑脉草开始发挥药效了,”芍药顿了一下,又说到:“塑脉草你知道的吧,无须我再跟你解释吧?”
谢时训简洁地应了一声:“嗯。”
芍药起身,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时训:“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谁?知晓塑脉草,精通幻梦术,难道你也是药王谷的人?”
“我不是。”
谢时训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但却转而向芍药点了一下头:“劳驾给她寻个能躺的地方。”
芍药见他又故作神秘,不由撇了一下嘴:“萱萱是我妹妹,我自然不会让她躺在地上!”
谢时训对此不置可否。
又见芍药并未直接接触李萱萱,而是抛出绸缎将其抬起,就更未再开口。
芍药在这崖底两百余年,虽说衣食住行对她已经无用,但那么长的时光又实在是无聊,她便也就学着凡人一般生活。因此,她在崖底有一处山洞,里头有床有桌子有椅子有厨具等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将李萱萱安置好后,这两人便直接沉默下来。
谢时训低着头,右手在轮椅把手上无声地点点,似是在思考些什么;而芍药这会则抱着花盆,同样是低着头,却不知道是在看花盆,还是在想着半夏。
出密境时,外头已天色不早,一番折腾后,没多久,山洞外便是一片漆黑。
塑脉草吸收所需的时间,因各人体质而异。而芍药的这一株,因与半夏共生,因此结两果。李萱萱同时服下两果,其药效便不止两倍,所需的时间便更加不可控。
芍药虽看不惯谢时训,但也不想靠饿死他来胜于他,于是便开口问到:“你可有得吃?没有的话,那里还有些果子。”
谢时训点头,又道了声谢,但却未见有其它动作。
芍药能出声问、又让出果子,已是大度,见他这般,也就不再出声,转而继续看着眼前的花盆。
说实话,她对半夏的离去也没有实感。
芍药从记事起,半夏便一直在她身边,后头经历那么多大风大浪,也是半夏一直陪着她,再到这崖底无聊至极的两百余年,也还是半夏同她一起熬过……
如今,半夏已去,娘亲留下的仙草也已走过一轮,这世间,她当真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了。
往后,还会有往后吗?
没有了。
陷入自己思绪里的芍药,浑身笼罩着悲伤的情绪。
谢时训敏锐地发现后抬眼,他注视着芍药好一会儿后,才轻声说到:“现在,你可以说你的所求了。”
芍药猛地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下后,这才轻笑着调侃:“你竟然还没忘?”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无私呢?”
谢时训闻言并不为所动:“这是你最后一次说出的机会。”说完,他正视着芍药。
芍药被他这一看,有刹那魂体紧绷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她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生气,反而是伸手抚摸着跟前的花盆,声音有些飘忽地说到:“其实,我也还没想好……”
谢时训神色不变:“你且说说看。”
芍药默了一会儿后,才看向谢时训:“我想让你们将这塑脉草的种子,送回——”
“药王谷!”
破密境的是李萱萱和谢时训,得到塑脉草的却只是李萱萱,但这所求,却是要两人一起完成。
芍药这大概是将谢时训当做免费劳动力了吧?
也不知谢时训是否听出来,但他沉思片刻后,却是轻启薄唇,应了个“可”字。
芍药有些意外,“若你应下,那可是要对天道起誓的!”
芍药原以为这话一出,谢时训当该会犹豫才是,却没想到他直接便点头应好!
“你为何——”
芍药想问清楚,但开了话头,却又意识到:“你是为了萱萱?可你们不是已经退了婚?”
“这不关你的事。”
芍药:“……”
就这模样,不退婚才奇怪吧?
不再纠结于此,芍药又问到:“那你可知药王谷在哪?”
“有心自然能知道。”
这话若是别人说,听起来便像是故作玄虚,但谢时训说起来,却不禁令人信服。
芍药想想,还是同他说了方位。
至于不说具体位置,倒也不是芍药故意为难谢时训,而是经过百年变迁,如今的药王谷已不轻易对外人开放,是以芍药这个‘崖底之蛙’也并不清楚。
说完位置后,芍药便将花盆递给谢时训,而谢时训接过后,也抬眼看着芍药说到:“此事,不用同她说。”
她,是指李萱萱。
芍药闻言,眼里的好奇之色便更甚了,不过谢时训说完便向着天道起了誓,芍药见状也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