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平等院那家伙今天这么温柔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边包扎一边调侃。
他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对这些选手们的球风性格都分外了解,每次和平等院打过的人他处理起来都还挺麻烦的。
难得有个居然只是擦伤和手腕使用过度的,让他惊讶之余也有些感慨,这是长大了吗?
“嗯。”
真田回答的有些冷硬,眼神一直落在幸村正在被包扎的手腕上,随着观赛时的热血褪去,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个俗气的人。
心情也很复杂,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幸村因为比赛受伤了,最近几年更是从未。
虽然一直都知道幸村想要进入职网受伤才是常态,但...
接受是一回事,切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了,人的理智和情感总是在走向相反的方向。
“先这样吧,在这儿休息半个小时没别的问题就能走了。”
“谢谢医生。”
关门声响起的很快,原本就很安静的医疗室内更加安静,真田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走到洗漱间拧开了热水管道,幸村出了很多汗,但是这里不方便洗澡,他想给他擦一下。
温热的水流一点点灌满水池,他双手撑在洗水池边缘上神情呆滞地看着毛巾一点点被浸湿。
“Sanada不开心吗?”
不开心吗?真田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冷着一张脸,藏在帽檐的眼睛也是平静的。
他应该不开心吗?
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覆了上来,镜子里出现了一张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脸。
“没有不开心。”,真田垂眸看向水池里被热水泡得柔软的毛巾,像是肯定自己一般再次开口,“Yukimura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如果只是这样就不开心的话,那我就不配站在你身边了。”
“我想要亲眼看着你走向顶点。”
真田不知道自己是在解释给幸村听还是在说服自己,他感觉灵魂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在说心疼,一半在说这是你早就许下的诺言不能反悔。
他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需要任何人来帮他做决定,他的人生比谁都要耀眼。
“这是你想要去的地方的必经之……”
幸村原本环在真田腰上的手停在了他脸上,捂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Sanada,你不开心的时候话会很多。”
带有细细薄茧的食指从唇角一路划过,幸村看着镜子里真田过于冷静的脸最后把手停留在那双流露出太多情绪的眼睛上。
他一直很喜欢真田看自己时的眼神,是独一无二的,只会对自己流露出多余的情感。
“Sanada可以诚实一点。”,幸村低头吻了吻他裸露在外的脖颈,舌尖舔舐过皮肤时能感受到快速出现的细小颗粒,直白表达着真田的紧张,“是你的话,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轻柔倦怠的嗓音就像诱人深入巢穴的海妖,让真田心跳渐渐失了平稳,他想,或许理智和情感永远都没有办法和解,但他仍然可以拥抱幸村。
没有人规定他要做一个圣人,他也不想做圣人。
他就是这样摇摆不定,像个懦夫又想要成为幸村的勇者。
“我...”
“我只是心疼。”,真田拿起那只在脸上作乱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Yukimura很坚定很强大,也不会害怕,但是这里没办法控制。”
他轻轻摩挲着手下的纱布,感受着透过它传出的微薄体温,“可我依然为你骄傲。”
永远都会为你骄傲。
掌心下的心跳沉稳有力,如同他的爱意一般连绵不绝,幸村把头埋在他肩窝里闷笑。
这个白痴永远都是这样,想要打败他只会默默努力,从来不会嫉妒反倒是为他开心骄傲,还会心疼他受的伤。
“怎么了?”
“觉得Sanada很可爱。”
“应该只有你这样觉得了。”,真田看着镜子里两人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喃喃道,“如果我要求你不能在比赛受伤,你能做到吗?”
“能。”
“我说过的,是你的话什么都可以。”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幸村漫不经心地想,自己这算不算有恃无恐,因为太了解真田的性格,太知道自己对他有多特别。
所以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被宠爱的感觉。
真田极轻地叹了口气,松开两人交握的手去攥干毛巾,“手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疼。”
“怎么回事?”,真田放下手里的毛巾转身把人搂在怀里后拿起他的手腕细细看了起来,边缘的位置还有点红肿,能看出来平等院开始虽然收敛了一些但也没太过收敛。
他轻轻揉了揉幸村的手腕,蹙着眉端详了半天,“是伤到骨头了吗?我让司机来接我们。”
“扑哧。”
“哈哈哈哈哈。”,幸村搂住他的脖颈把两人的距离再次无限拉近,笑着说道,“骗你的,只是药膏刚上的时候有点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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