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在山洞门口,三短一长地拍了四下巴掌,几乎是在他最后一声巴掌落下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鹤发童颜,明明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可满头的头发已经白完了,看不见一点青绿,配合着一身白色的布袍,他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样。
桑榆晚不自觉地在树上微微抬起身,想要将那个人打量的清楚一些,然而她刚刚冒头,那人就像是有所察觉一样,目光如电地朝她藏身的地方看来。
桑榆晚连忙放平呼吸,藏起自己,同时摇动着树梢,无数的飞鸦被她惊动,过了片刻,她才感到那种属于绝顶高手的威压慢慢散去,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敢再拖大,只好匍匐在树间,尽量将自己的行迹隐藏好,同时借着树梢间的空隙,打量着那人和汪家老大。
这人想必就是汪闻达了,果然不愧是江湖第一高手,气势可比顾东隅足多了。桑榆晚在心中默默念叨。
汪家老大察觉到汪闻达的反常,不由得问道,“叔祖,怎么了?”他连忙补充道:“我上山的时候仔细看过了,没人跟上来。”
汪闻达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食盒,将盒子接过来,“就凭你的那点三脚猫功夫,真要有高手跟上了你,你也发现不了。”
汪家老大被他一通训斥,非但不生气,反而陪笑道:“晚辈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叔祖的,不然这些年也不用全靠叔祖庇佑了。”
汪闻达顺手将食盒放在一边,坐到山洞前的石桌旁说道,“这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我还能够庇佑你们多久?汪家若想要长长久久的经营下去,还是要想其他的办法。”
汪家老大陪笑着坐下,“是。孙子虽然如今已经在考虑其他的法子了,只不过嘛,最近有些难缠。”
汪闻达此刻脸上倒是露出几分兴味来,“你都觉得难缠了,说来听听,是谁让你如此苦恼?”
汪家老大说道:“原本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过是当年叶家留下的一只小老鼠,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不中用的小丫头,没想到她手下的三个伙计倒是颇有能力,尤其是其中一个,看上去智计迭出,倒缠得我无暇分身。”
汪闻达听到他这么说,眼中露出一丝轻蔑,训斥道:“你如今倒是越发出息了,一边哄着我在这儿为你看守重要人物,自己经营汪家却不上心。你都说了,不过一个小丫头,怎么也能扰得你焦头烂额的?”
汪家老大连忙跟他道歉,“叔祖教训的是。是我不中用,我这就回去跟弟弟妹妹们好生商量,看看怎么把姓叶的这个小丫头解决了。”
汪闻达“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放在我这儿的那个人也放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她年岁渐长,一直放在我这儿也不是办法,总要想个解决途径的。”
汪家老大连忙应声称是,但随即又说道:“不过,我眼下忙着武林大会的事,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还要麻烦叔叔再照顾她一段时间。”
汪闻达淡淡说道,“这是自然,我只是先提醒你一句罢了,这件事你得放在心上。”
汪家老大点了点头,又跟他说了会儿话,桑榆晚见实在没什么好听的了,趁着汪家老大起身,一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被汪闻达发现,一边跟着他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汪家老大进了马车,又走到岔路口,接起上香的汪紫凝一起回了汪家别院。桑榆晚见没有跟下去的必要了,便临时撤走,回了大吉鸭店。
她回去的时候,大吉鸭店还没有打烊,趁着这个时候人不多,四人聚集在后院,桑榆晚把她遇见的事详详细细跟他们说了,“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汪闻达就在城郊的一座山上,不过想要接近他不容易。我当时只是在树间稍微探了一下身子,他就察觉到了异样。若是想要走到他面前,那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力。而且,魏无名的女儿应该就在他手上,我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小姑娘,但隐约间听到他和汪家老大说,他帮汪家老大看守重要人物,对方年岁渐长,他现在不太方便,让汪家老大想办法尽快把那个人接走。”
顾东隅听完,沉思片刻,问道:“还有吗?”
桑榆晚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听他提起了掌柜的。”
叶扶摇不由得一愣,“提起了我?他说我什么?”
“汪家老大似乎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颇为苦恼,我想的话,不久的将来他应该就会放一招大的来对付我们。”桑榆晚说得很认真,“掌柜的,你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叶扶瑶听了她的话,不痛快地轻哼了一声,“汪家人也就这点手段了。还有么?”
桑榆晚一边回忆着她在山上观察到的情况,一边思索着跟他们说道:“汪家老大提到,这些年汪闻达庇护了汪家很多,有没有可能,他做的这些事情背后也有汪闻达的手笔?还有,我看汪家老大在汪闻达面前很是恭敬,好像唯命是从一样。难不成汪闻达才是汪家真正的主事人吗?”
“那不可能。”叶扶瑶想也不想的就说道,“以我对汪家老大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心甘情愿臣服他人的人,之所以会在汪闻达面前卑躬屈膝,无非就是因为眼下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一旦汪闻达用不上了,第一个站出来对付他的,一定是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