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还是生来就这般警惕,莫说旁人,对酒酒也是如此,整天提防着。
“娘娘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臣妾?!”舒美人轻皱眉,水灵灵的眸子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突然收起欢乐,有些伤感。
“没事,美人莫要多心。”苏琦罗轻摇头。
“娘娘伤口可好些了,对了,臣妾带了两支上好的山参,本想给娘娘送去,既然在这碰到了娘娘,还请娘娘不要嫌弃,收下吧。”
她说着,朝身后喊了一声:“玉儿。”
玉儿从舒美人身后走出来,手里果然端着一个硕大的盒子,走到酒酒跟前,递给她。
酒酒朝苏琦罗看了一眼,后者点头,她才收下。
这样的山参,乔子晟也让太医院送了不少,只是好歹是舒美人一片心意,即便她用不上,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见美人眉间似有愁云,是不是有烦心事?”苏琦罗闲来无事,想到和她多说几句。
阳光洒在薄如蝉翼的睫毛上,苏琦罗眨眨眼睛,无辜如猫咪一般,不谙世事。
她蒙着面纱,舒美人看不到苏琦罗的脸,但见她一双美目忽闪忽闪,似要夺人心魄一般,连忙撇开眼
睛。
“娘娘多心,臣妾入宫甚久,只是思念家中亲人,比不得娘娘,亲姐姐就在宫里。见不到左相大人,见见姐姐也是好的。”
苏琦罗没说话。
她手里把玩着一朵小小的紫薇,轻摘下一朵花瓣,手上一用力,紫色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弄脏了手指。
只是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蒙了一层阴影。
“舒美人不会不知道,我跌下悬崖失忆,对于皇后娘娘,还真没有多少印象。”苏琦罗冷淡开口,她基本知道舒美人的来意了。
只是一个美人,见了她却说这样的话,苏琦罗是没了记忆,又不是没脑子,相反,她很聪明,三言两语便知道舒美人的来意。
之前酒酒跟她说过,这后宫的女人,表面上看去无人不尊苏乐,不敬苏乐,可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舒美人同样也是。
她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试探苏琦罗和苏乐的关系,若是她们不合,那她便牢牢抱住苏琦罗这颗大树,死心塌地。
不得不说,这样迂回的手法,只会换来苏琦罗的冷笑。
想明白其中关窍,苏琦罗也懒得在这里跟她饶舌,日头这样大,还不如四处走走,
多看看风景,往后出了宫,那可就看不到了。
“皇后是我的亲姐姐,方才也来看过我的,我自然与姐姐一条心,当然,姐姐也是如此。”
她说着,呵呵一笑,面纱被风轻轻扬起,印在脸上显现出轮廓来,所有的红点都被隐去,这等美貌,这等气势,让舒美人呼吸一窒。
早前就听闻了苏琦罗的美貌,号称月海国第一美人,有她在,便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我有些累了,先行回去,美人请自便吧。”
她说着,玉手捂唇,打了个哈欠,酒酒适时搀扶上去,二人转身离开。
舒美人像才大梦初醒,连忙弯腰行礼,心里却在懊悔不已。
都怪她沉不住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目的没达到,反而还让苏琦罗起了疑心。
回去的路上,苏琦罗已经没功夫再看风景,面上陡然冷了几分,就连四周的空气也结了一层寒冰似的,酒酒低头跟在左右,一言不发。
地砖上映着树枝的黑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层层叠叠,苏琦罗低首看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
她抬头,微微闭上眼睛,心里却烦躁不堪。
被舒美人一刺激,她
想离开的心思越来越骚动了,若是计划失败,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金色的鸟笼里,与这些妃子斗争,算计。
算计荣宠,算计富贵,争了一辈子,谁也不知最后会是怎样的下场。
“小姐怎么了,可是生那舒美人的气了?”酒酒连忙关心询问。
“你倒是聪明,什么都能看出来玩。”苏琦罗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目光游离不定。
她一顿,轻声道:“小姐此话怎讲,奴婢是小姐的奴婢,自然事事为小姐着想,小姐莫不是怀疑奴婢?”
“怀疑你什么?”苏琦罗轻叹口气,有些伤感。
她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旁人看她是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在这皇宫里,她连个所谓的朋友都没有,就连日日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也是乔子晟的心腹。
她冷不丁想起月珂,这丫头自那日失了火就一直呆在相府里,未曾出来,也不知如何了,还有小煤球,这都好几日了,也不知月珂有没有给它喂食。
越想心里就越烦躁,她握紧手里的帕子,抬脚回宫。
乔子晟正在御书房批折子,裴公公突然推门进来,恭敬道:“皇上,右相大人来了。”
“进
来吧!”乔子晟放下手里的毛笔,伸了个懒腰。
裴公公退了出去,很快,右相大人走进来。
“皇上万安。”右相弯腰行礼。
“右相此时进宫,可有要事?”乔子晟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