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福顺楼是咱们家世子爷的酒楼,自然是去那里。”丹朱朝江天芙行了一礼。
“我自是知道,但换换口味也未尝不可啊。”江天芙小声回了一句。
那模样,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
天禧楼吗?苏予安笑意深深,道:“既然六妹妹想去天禧楼,那便去天禧楼。”
“天禧楼”三个字,被苏予安咬得极重。
江天芙顿时有些激动,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却因此忽略了苏予安朝丹朱使了个眼色。
回城的这趟路,马车走得极慢。
“二嫂,要不让车夫走快些?”江天芙看向苏予安。
“急什么,还没到时候呢。”苏予安歪在那里,闭着眼睛说,“况且我有些累,跑快了巅得慌。”
江天芙想着自己走那一圈,腿都不行了,更何况苏予安跑了那么久的马,因此不疑有他。
终于进了城,又走了会儿,马车停在了天禧楼门口。
苏予安和江天芙刚一下车,小二便迎了上来。
“来个包厢。”苏予安道。
“这位贵客,小店只剩下地字二号包厢,可好?”小二笑眯眯地说。
“哟,你们的生意还挺好。”苏予安顿住脚步,
看着头顶的招牌道。
“二嫂,这天禧楼的饭菜挺好的,生意好也是应当。”江天芙怕苏予安不进去,赶紧在一旁帮着说话。
“六妹妹,这做生意的事,我难道不比你清楚。”苏予安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江天芙看到苏予安进了酒楼,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自然了许多:“我自是没有二嫂清楚,只是听别人说的,心里好奇罢了。”
苏予安看了江天芙一眼,笑道:“行,那看看你听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小二笑眯眯地前面引路,听了这一句,立即回道:“包管贵客满意,小店最近可是换了新的大厨,那味道小的吃完都不想漱口!”
“你这个小二倒是有口福。”苏予安道。
小二愣了一下,接下来一声不吭。
江天芙也不上得看了小二一眼,说话真是没个把门儿的,他一个小二能吃上这酒楼的菜?
当小二的都是没什么技能,甚至连把子力气都没有,家境更是一般,他们出来干活儿都是为了挣银子带回家的,每个月多少都是有定数,除非酒楼免费给干活的人吃,否则想吃一盘子都难。
至于有些客人吃剩了也是有的
,但也轮不到一个迎客的小二。
江天芙见苏予安没纠结这个问题,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地字二号门口,小二这才重新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您二位请进。”
江天芙正要抬脚,却见苏予安停了下来,不禁心头一紧。
“二嫂,怎么啦?”江天芙颇为忐忑地问道。
今日跟着苏予安出来这半日,江天芙觉得自己要短寿好几年。
“倒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话来。”苏予安道。
“什么话?”江天芙露出颇为好奇的神色,但她其实只是想让苏予安快点说完,早点进门。
“言力所能及之言,做力所能及之事,思力所不及之思。”苏予安说完,扭头看向江天芙,“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江天芙吓了一跳,她眼睛直盯着苏予安的裙摆,根本就没清楚。
“那你呢?”苏予安又看向小二。
“贵人说得很是有理。”小二回道。
有理?你倒也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才行!苏予安笑着走进了地字二号包厢。
此时,隔壁包厢却有一人正在将这句话在唇间碾磨。
“言力所能及之言,做力所能及之事,思力所不及之思?”一位
身着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滚边竹青色长袍的男子念了几遍。
“太子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和躬身问道。
“就是说自己能做到的话,做自己能做到的事,但却要想自己不敢想的……”太子扭头看向正和,“说这话的真的是荣阳侯府的那位世子夫人?”
“回太子,奴婢的亲眼所见。”正和躬身道。
也是巧,正和办事回来,刚推开门准备进来,苏予安便说了这句话,倒叫太子听了个真真儿的。
“听说荣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娘家出身不高,她竟能说出这句话来,倒真是奇妙。”太子赞叹了一句。
见太子的欣赏毫不掩饰,回想了一下那位世子夫人的容貌,正和只叹可惜了,若是闺阁女子,不定会有些机缘。
苏予安毕竟是臣妻,太子也不好多说,只是刚上两道菜,隔壁却传来了颇为嘈杂的声音。
“看看去!”太子放下了筷子。
“奴婢去看便成,您……”正和的话没说完,太子却已经起身往门外走了,他也只能跟上。
打开门,便见隔壁地字二号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
站在正中间的,便是那位荣阳侯府的那
位世子夫人,她旁边是一位被披风紧紧裹着的姑娘,那姑娘脸色发白,一脸呆滞。
天禧楼的盛老板则冲着苏予安连连作揖,一脸为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