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眸色骤然一冷,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插手朝堂用人。”
晋王心中一慌,努力稳了稳心绪,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和缓平稳:“回父皇,肖元元其人——爱财如命,以儿臣看她不是为了左右朝堂用人,这次信中的意思不过是想通过这次科举,赚些闲钱罢了。”
杨坚脸色未变,仍然一片阴鸷,冷声道:“她说什么你便信么?”
晋王一顿,犹豫地解释道:“儿臣觉得,有些话还是可信的。
比如说,为了防止应试的学子吃穿上出了问题,受冷中毒,她便提议让应试学子到肖氏名下的客栈中居住,她可以以坊间最低价供学子们居住。
还有,相应的规制的笔墨,肖氏百货能以最低价拿到质量不错的笔墨纸砚,再以相对比较便宜的价格售给应试的学子。
而且,这些都以官方的名义来做,说到底也不过是赚些小钱。
还有,父皇不是想将科举的声势闹大一些么?父皇固然可以下旨命各部协同推进科举,但在坊间,若想将科举的好处传播出去,有谁比走南闯北的商人更有办法呢?”
听晋王说完,杨坚细细想了想,除了赚钱,确实从中看不出肖元元有别的意思,终是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准备一下,过两天朕就下旨,命你主理此次科举。”
晋王听完,心头一喜,但脸上不显,拱手行礼道:“是,儿臣遵旨。”
杨坚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无力道:“那个……”
晋王等了一会儿,却见杨坚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于是开口问道:“父皇但说无妨。”
杨坚吐出一口气来,道:“朕还是不放心,你把肖元元给你的信拿过来与朕看看。”
晋王心中又是一惊,但想了想那信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于是便应道:“是,儿臣这就回宫去,派人拿予父皇。”
……
承云殿内,因为是第一胎,宇文娥英生产的十分辛苦,从早间开始,便开始腹痛,尽管随行的太医和产婆站挤满了半个产房,殿外的乐平公主依然心焦不已。
晋王妃和兰陵公主陪在乐平公主身边,乐平公主满眼疲惫地看着二人,开口道:“晋王妃、阿五,看来娥英一时半刻还生产不了,二位已待了大半天了,不如先回宫去休息一下。”
晋王妃拉着乐平公主的手,道:“公主就不要关心妾了,妾还是陪着公主,以免公主焦心。”
白鹭子道:“皇后娘娘想必十分担心郡主,公主实在走不开,二位不如去陪陪皇后娘娘,以免皇后娘娘过于担心。”
晋王妃与兰陵公主相互看了一眼,乐平公主也道:“若是让母亲担心,便是我的不是了,阿五、还有晋王妃,你们就替本宫去陪着母亲吧。”
两人点了点头,晋王妃道:“也好——那我们先去看母后,娥英这里有什么事情,公主一定要第一时间传信过来。”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推了推二人,那两人并肩朝着殿外去了。
两人一走,乐平公主松了一口气,本来宇文娥英生产不顺,她已经十分心累了,还要招呼两人,实在有些撑不住。
白鹭子对着乐平公主,道:“公主已经站了好大一会儿了,坐下来歇歇吧。”
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我哪里坐得下?”
白鹭子安慰道:“公主宽心,太医和产婆都在呢,巫师已经在后殿开始作法了,万事具备,公主准备齐全,该准备的一样都没少!”
乐平公主前后踱着步,脸色忧色丝毫不减,白鹭子又出言道:“郡主这是头一胎,奴婢听闻头一胎确实难生一些……虽说比预产早了半个月,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乐平公主停了下来,眼中透着一丝不安,道:“当初生她的时候,我记得没这么久啊!”
“人与人或是不同的……”白鹭子试着安慰道。
乐平公主急道:“她是神思不宁才会早产,白鹭子你说会不会——”
“不会不会——”白鹭子连忙道:“这些日子以来,公主待郡主有多好,所有人都看到了,可谓是体贴入微,细枝末节都照顾的尤为周到,公主已经做到最好了。”
乐平公主回头朝着内殿的方向看着,喃喃道:“她不能有事,她绝不能有事!”
正在急着,突然一个婢子冲了出来,朝着乐平公主叫道:“公主,郡主要见你!”
乐平公主一惊,顿时双腿一软,幸而被白鹭子扶住了,乐平公主颤声问道:“娥英怎么样了?”
那婢子回道:“还是一直生不下来。”
乐平公主不顾其他,连忙急步朝着殿内走去,内殿里,七八个产婆看到乐平公主进来,纷纷行礼,乐平公主奔到宇文娥英床前,只见宇文娥英周身如水淋过一般,不住的呻吟着,乐平公主抓住宇文娥英的手,叫道:“娥英——”
宇文娥英睁开哭的红肿的眼睛,又哭道:“母亲,我害怕——”
乐平公主抚摸着宇文娥英的脸,道:“不要怕,母亲在这里。”
宇文娥英双眼通红,眼泪还是不住的往外掉,哭道:“母亲……母亲——我知道错了!”
乐平公主心疼道:“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