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了久清图赞美的声音,那女子转过头来,一剪秋水般的眼眸望向久清图,盈盈眸光,欲语还休。
久清图看痴了,他情不自禁地喃喃开口,“姑娘你……”
触及久清图的目光,河中央的女子羞赧低头,“公子……”
明明很远,声音却近在咫尺,犹在耳边。
尾音一波三转,好不撩人。
久清图脸上露出痴迷笑意,上前一步,“夜深露重,姑娘怎生在此处?”
女子闻言,秀眉蹙起,莞莞一叹,“傍晚时分,奴家自此处过,见这河中景色美轮美奂,恰遇此湖心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亭中。”
“景色看迷了眼,忘了时辰,等回过神来,夜里涨水将来时的九曲回廊淹了去。”那女子说着,用锦帕按了按眼尾,声音带着啜泣,“便在这处滞留至此。”
久清图听得扼腕疼惜,“嗐,这该死的河水害了姑娘呀!”
“不怪河水,都怪奴家,是奴家自己误了时辰。”女子说道,尾音颤颤,委屈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这谁听了不心疼,哪个男人能不迷糊?
久清图也心疼得不行。
“姑娘你别急,我现在就来接你!”久清图赶紧劝道,而后左右瞧着看河边有没有停靠的舟子。
找寻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姑娘你稍等,我现在就去找条舟子,然后来河中央接你!”久清图热情地说道。
“公子!”女子出声制止了久清图的动作,“不必那么麻烦,只是涨水淹了回廊,如今夜深了些,水退了些许,那回廊都已经显现出来了。”
说着,女子朝着久清图脚下一指,“公子快看。”
久清图顺着女子所指看过去,果然看到河水之中有一条回廊,九曲弯弯,一波三折,尽头便是那河心亭。
只不过此时的回廊被水淹没了,水深大概及腿部。
“公子可以直接从回廊过来,我在这边等公子。”女子说道,勾人的目光带上莞尔笑意,清纯与魅惑同现。
久清图看着那盈盈笑着的女子,脸上浮现茫然的神色。
可是我过来,牵着你回来……和你自己过来,有什么区别吗?
久清图不解地问道,而后恍然,“我知道了!姑娘你腿脚不便!”说着,他撩起裤脚,也不顾女子僵住的脸颊。
却在要下水的那一刻,又定住。
“可是姑娘若是腿脚不便,又怎到那湖中央去的?”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抬头疑惑地看着女子。
那女子神色早已恢复如初,闻言只是无奈摇头,“公子误会了,我腿脚并无不便。”
“只是我自小体弱易染风寒,冬日这湖水沁骨的凉,若是我从水中走回,怕是身子顶不住,所以想要公子……”女子说道,看着久清图欲言又止。
久清图不懂,茫然地看着女子。
“想要我怎样?”
女子叹息一声,“想要公子背我过去……”
久清图看着脚下的河水,即使还未下水他都能感觉到湖水的冰冷。那水中阴冷……让他背?
做什么梦呢。
久清图有些迟疑,“男女授受不清,我怕冒犯了姑娘……”
“无碍。”女子说道,“公子将我背出去,便是有了肌肤之亲,我会以身相许。”
她看着久清图,说得情真意切。
久清图点头,“好,我信姑娘!我这就来。”
说着,久清图撸起了裤管,踏上了通往河中央的回廊。
冬日的河水刺骨的冷,刚入水他便打了个寒颤,他朝着河中央走去,越往前走,水越深。
本来只到小腿的水,随着他一步步往前,竟然漫过了大腿。
此时离岸边也不过两三丈。
久清图停下了脚步,对着那女子道,“我怎么感觉水越来越深了?”
女子笑道,“公子感觉错了吧?你再瞧瞧。”
久清图低头,看到那河水果然只到小腿。
“是我看错了呀。”久清图说着,又道,“这水太凉了,待会儿背姑娘的时候若是碰到姑娘的脚,当心着凉。”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后头回去,“我可记得姑娘将才说过你体质易染寒症。”
女子听得久清图的话语,先是一怔,还没有男子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在怔愣之间,久清图已经回到了岸上,“姑娘,你稍等,我这就去找舟子。”
女子木木地点头,乖巧地道,“好,我等你。”
久清图没想到这么好说话,这女鬼比他想象地还要好骗……
他早已备好了舟子,那舟子上涂满了斩鬼的神灰。
他今日一天都在准备这个舟子,更是让符师好友给舟子隔板里画满了符文。
只要那女鬼踏进舟子,便会被缚住,困在舟子中然后杀掉。
事半功倍。
但就在久清图转身的刹那,河中骤然起风,一股阴冷的风一把抓住正要离去的久清图,将他往后扯去!
久清图一把稳住了身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带血的铜钱,转身砸了过去。
那枚铜钱并并没有打中,而是掉进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