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屋里杜夫人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宁言初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唇。
看来是真的有好戏可看啊!
宁言初带着梨儿便进了正厅。
正厅里,除了裴氏和杜夫人之外,董氏和何氏也在。
这两位明显也是来看热闹的吧!
厅里还摆了不少挂了红绸的红箱子,应该是杜府下的聘礼,只是这聘礼看着着实寒酸了些。
估摸着这杜家是知道赵清淽破了身子,只能跟杜文康成亲,所以连聘礼也舍不得多准备一些。
“母亲。”宁言初上前朝裴氏行了一礼,至于杜夫人,她就当没看到。
之前这女人就像疯狗一样拼命咬她,这仇她可还记着呢!她可不管她是什么长辈,要论身份她还是侯府夫人呢!
杜夫人这会儿也根本顾不上宁言初。
倒是裴氏看到宁言初过来,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
宁言初也不管她,直接便坐到了下首的位置,跟董氏和何氏对面对坐着。
裴氏倒也不好赶人,又怕宁言初看笑话,便朝着杜夫人使眼色:“玉珠,你先别激动,先坐下说。”
杜夫人正在气头上呢,转头便瞪了裴氏一眼,声音依旧拔高:“我能不激动吗?现在我儿子和你女儿已经这样了,京都城人尽皆知,就连皇上都知道了!我劝你也清醒一点,她赵清淽不嫁给我们康儿,还能嫁给谁?”
要不是康儿没了子孙根,就赵清淽这矫揉造作,阴险恶毒的劲,她还看不上呢!
见她又提赵清淽和杜文康的婚事,裴氏也急了,也顾不上宁言初和董氏何氏她们来看笑话,声音不自觉地便拔高了:“康儿的身子你我都知道,淽儿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事情的,看在你我两家亲戚的份上,昨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康儿,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其他事情免谈!”
“什么?”裴氏这话瞬间就让杜夫人跳了脚:“昨日赵清浔可是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今儿你们就想耍赖,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赵清浔人呢,我要见赵清浔!”
裴氏见她要找赵清浔,也有些担心,竖直身子,强装镇定道:“浔儿说了,淽儿的婚事他不插手。而且我还没死呢,淽儿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我不同意,谁说也不好使!”
裴氏如此强硬的态度,差点没把杜夫人气吐了血,她眯眼瞪着裴氏:“裴玉珍,你给我来真的?你们赵家将我们康儿害成这样,赵清淽又跟康儿有了肌肤之亲,赵清淽她凭什么不嫁给我们康儿!”
听到杜夫人又来提这茬,裴氏有些心虚地扫了宁言初一眼,呐呐道:“之前的事情还提他做什么?事情虽然是我提的,可你们不也同意的吗?都有自己的心思,最后谁也没落好,还有什么可提的?”
“我呸!”见裴氏连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杜夫人更疯了,对着裴氏就啐了一口:“你们哪里没落好了,如今你儿子回来了,你们合家欢了,倒将我们康儿给害了,康儿可是我们杜家唯一的男嗣,就这么被你们害成这副模样,你们靖恩侯府必须赔偿!赵清淽必须嫁给我们康儿!”
就算他们康儿变成这样,他们杜府要想娶个媳妇儿,那也根本不是难事。
现在既然康儿想娶赵清淽,那赵清淽就必须嫁给他们康儿,毕竟康儿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全都是赵清淽害的,赵清淽她休想逃脱!
杜夫人这一幅要跟玉帝佛祖干架的架势,还真将裴氏给吓到了,裴氏无奈地看着杜夫人,软声道:“玉珠啊,淽儿也是你的亲外甥女,你这个做姨母的就不能心疼心疼她吗?康儿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我要是让淽儿嫁给康儿,那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我何其忍心!相信你这个做姨母的也不会忍心让她进这个火坑吧!”
宁言初听着裴氏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咬紧牙关,拼命压制自己上扬的唇角。
裴氏可真会说话,这话别说裴玉珠会跟她翻脸,就是她这个外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裴玉珠说得一点儿没错,杜文康之所以会被断了子孙根,赵清淽绝对功劳最大!她把人家害得没了子孙根,现在倒又来嫌弃人家是太监了,还说人家杜府是什么火坑,这话换成谁,谁乐意听?更何况这裴玉珠原本就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
果然,杜夫人听着裴氏这恬不知耻的话,顿时暴跳如雷:“你放什么屁!我们杜家怎么就是火坑了?我还心疼她赵清淽?我们康儿被寒王责打,被赵清浔欺辱的时候,你这个做姨母的在哪儿,可有为他说过一句话,为他做过一件事?康儿是不是你的亲外甥?你知道心疼你外甥了吗?”
裴氏被杜夫人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于杜文康,她的确是有愧疚之心的。
当初在金山寺,杜文康被寒王责打时,她为了保全她自己,根本不敢跟寒王求情。
至于后来浔儿断康儿子孙根的事情,她不是没为康儿求情,可浔儿那性子又岂是她能左右的,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真不是她不心疼外甥,实在是她能力太小,既左右不了寒王,也左右不了浔儿!
杜夫人的叫骂还在继续:“还有,之前的主意可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