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用手指捻了捻眉心,心中苦笑,要说这几年被群臣围攻次数最多的大臣,现在恐怕算是非徐淼莫属了。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惹事精,本来就不招文官们喜欢,还动不动就惹是生非,这性子实在是够恶劣的!
幸好那小子不喜欢掺和朝堂的事情,这要是把他放在朝堂上的话,这小子一个人就能让朝堂变得热闹几倍。
而李二也很清楚为何文官们如此不喜欢徐淼,因为徐淼在当下的朝堂之上,根本就是个异类!
虽说他是个武勋,但是谁都知道,他和其他武勋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徐淼并不是以军功立身的,哪怕他这次在塞外率军大败一支突厥大军,也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徐淼之所以蹿升起来,是靠的他的格物之学,也就是靠的一般人嘴里所说的奇技淫巧的本事,这在朝中所有官员勋贵来说,都是独树一帜。
文官之所以不喜欢徐淼,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儒家出身,读的是圣贤书,可是徐淼却是靠的格物学立身,和他们格格不入,所以他们虽然很鄙视徐淼,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徐淼确实比他们有本事。
近期徐淼又偏偏展现出了他的诗才,当众狠狠的打了那些以饱读诗书自称的文官的脸,更让文官们感到不爽了,因为格物学方面他们不如徐淼,这也罢了,而徐淼偏偏又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里,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这就让他们抬不起头了。
所以文官们看徐淼不爽也就正常了,也难怪都瞪着眼找徐淼的麻烦,想要把徐淼给拍死。
李二看着一个个出班,奏请他严惩徐淼的那些大臣,心中有些恼怒,于是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从龙案上拿过一本弹劾徐淼的弹章,展开看了看,冷笑了一声问道:
“张行英?张御史,你这弹章朕看了,写的确实详实!那么朕来问你,你写的如此详实,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你是否当时在场?为何能写的如此详实?
那么你来告诉朕,徐淼为何要纵使手下打砸那两间商铺?为何你在弹章之中,对此含糊其辞?
再有,朕再问你,他打砸的商铺,是什么商铺?为何你的弹章之中,对此只字不提?
再之,据你所说,事发之后,徐淼还将受伤的那掌柜逮送到长安县衙,那么他为何把人家的店砸了,把人打了,还要把人逮送到长安县衙呢?
长安县又是如何处置此事?你为何也在弹章之中只字不提?
你身为御史,弹劾官员,只讲过程,不提起因!难道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说完之后,李二便冷冷的把这份弹章合起来随手扔到了龙案之上,目光灼灼的朝着
这时候百官之中一个御史赶忙走了出来,脸色颇为尴尬,赶忙拜倒说道:“启奏陛下!微臣乃是事后听闻此事,微臣为此专门前往永安坊,找永安坊坊正查问了此事!
依坊正之言,此事的起因,不过只是徐淼途经那家铺面门前的时候,和对方发生了口角,徐淼便勃然大怒,命手下冲入铺子之中,将掌柜殴伤,并且将那掌柜的两间铺面都给砸烂!”
李二冷冷的看着这个张御史,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么刚才朕问你,那两间铺子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何你依旧只字不提?”
这个张御史被李二问的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结巴着说道:“这……启奏陛下,那两间铺子,一间是赌坊,另一间乃是青楼!
只是因为这两门生意,名声不好,微臣才未加提及!并非是可以隐瞒!
但是微臣以为,不管他们做的什么生意,都并不影响徐淼当街纵容手下行凶之事!”
李二当即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长长的哦了一声,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那么朕刚才还问你,徐淼为何纵使手下砸掉了他人的铺面,殴伤他人之后,还将他逮送到长安县衙,他以何理由将其逮送到长安县衙?又告他何罪呢?”
张行英听罢李二的质询之后,脑瓜上的汗水冒的更多了,整个脑门都亮晶晶的,汗水开始顺着眉毛流过眼皮,流入到了他的眼中,蜇的他的眼睛生疼,连忙用袖子霑拭了一下眼睛额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