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于见杜如晦有话说,于是气呼呼的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对杜如晦说道:“你说!”
杜如晦笑着说道:“陛下,本来微臣在听闻这些食材的来历之后,也认为此物乃是不祥之物,觉得不应鼓励渔民采集捕猎!
但是微臣忽然间却想起来徐淼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世上最可怕的病,不是各种疑难杂症,而是穷!
他去海州的时候,曾经上书陈情,向朝廷叙说海州饥民的穷困,海州许多百姓,穷的全家几乎没有一件可遮羞的衣物,十余岁的孩子,还光着屁股在到处乱跑,有些十余岁的姑娘,身上也不过只有几片可怜的破布遮羞!
去年海州先是遭遇旱灾,接着又遭遇暴风雨,粮食几乎绝收,老百姓到了冬天粮绝之后,便以草为衣,以草根为食,甚至以土裹腹!
而海边渔民则更惨,一场风暴过后,他们很多人船毁人亡,活下来的也已是上无片瓦,身无衣物蔽体,只能在海边捡拾一些虾蟹贝类,或者捞一些海菜果腹充饥!
比起冒险潜入海底捞取这海参、鲍鱼,捕捉这鲨鱼割其鱼翅,他们更苦于的是无生财之道!
而徐淼收购这些东西,将其制成干品,销往长安,看似这些食材获取不易,但是实则是为了渔民开了一条财路,让他们得以以此为生,可以换取粮食、布匹,让家人可以得以温饱!不必再受那饥寒之苦!
再说下海捕捞这些食材,其实和猎户又有何区别?猎户为了赚取一些钱财,同样也要冒险狩猎猛兽,陛下总不能也将那些熊皮、虎皮、豹皮以及熊掌等山珍一禁了之吧?
故此此物非但不宜一禁了之,反倒应该鼓励富人多多食用,唯有吃的人多了,沿海的渔民才能因之受益!”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听罢之后,都连连点头称是,觉得杜如晦此言有理。
李二听罢之后,沉吟半晌,叹息了一声,摇头苦笑道:“看来朕还是误会了那小子了!也罢!那就吃吧!”
说着李二便端起面前装着鱼翅的小碗,大口吃了起来。
接着他们便又说起了徐淼筹建的海州港以及港区之事,房玄龄对李二说道:“微臣听闻,短短半年之间,徐淼筹建的那海州港,就聚集起了商贾以及匠人还有佣工多达数万之众!
原本一片荒地,短短半年之间,便商铺、工坊、酒肆、客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俨然已经形成了一座新城!
海州百姓也因之受益匪浅,农闲之时纷纷青壮劳力纷纷前往那里做工,就连一些年轻妇人,也可以在那里找到活计,做工赚取一些工钱,补贴家用!
这还不算,不但这海州港吸纳了大批海州本地的闲散人力,这几个月来,还吸纳了周围各州县大批饥民前往海州港谋生!
现如今夏收已过,今年海州仅仅是夏粮收获,就已经远超往年海州全年,海州粮荒已经彻底无忧!
原本很穷的海州,没想到这小子到了那里上任之后,却还有如此手段!短短半年多的工夫,不但彻底解决了海州的海贼之事,还让海州如此快的富裕了起来!”
李二听了房玄龄这番话之后,终于心情大好了许多,笑道:“你等当初将其引荐给朕的时候,朕就看出了这小子的不凡之处,看来把他赶出长安,并非是一件坏事!就且让他现在海州历练历练吧!”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忽然说道:“陛下,臣这几日听闻,徐淼那小子前些日子因为有海匪潜入海州各地纵火,烧毁田中即将成熟的粮食,彻底激怒了那小子!.
那小子组织了一批船只人手,亲自率队出海寻那海匪的麻烦!这一出海,就十余天不见其踪影,也不知道他率船队去了何处!”
李二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就顿时又有点不太美丽了,因为徐淼这家伙虽然在海州干的有声有色,把海州的饥荒给解决了,还接纳了不少相邻州县的饥民,可是却总是不让人省心。
他堂堂一个海州刺史,居然亲自率船队出海,去追剿海匪,而且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踪影,也不知这家伙跑到那儿去了。
海州才多大一点?这家伙一出海就十余天不见回去,那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李二即便是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绝对是跑远了,于是李二又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
“岂有此理,哪里有堂堂刺史放着手头该管的事情不管,却亲自率船队出去剿匪的?看来这小子是该敲打敲打了!做事太没分寸了!难不成他这是跑辽东了吗?”李二有点恼怒的说道。
就在李二和长孙无忌、房杜他们微服前往徐记私房菜打牙祭之后的几天,江南道那边就开始流传出了一个消息,说海州官府派船跑到了海中洲黄龙岛,把近期刚抢占黄龙岛的一伙外号混海蛟的海匪给连锅端了。
混海蛟手下二十余条船,数百人被海州官府的船队给几乎全歼,最终只逃掉了区区三条船,而黄龙岛上混海蛟的老巢,也被海州官府的官军抄了个精光,数十名混海蛟的手下被官军戳死在了黄龙岛的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