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在文秀儿预产期的第三天,文秀儿终于感觉到了临产的腹痛,正焦灼等候的徐家人顿时就跟炸窝了一般,一个个徐家的护卫跟受惊了一般,骑着一匹匹快马或者是架着一辆辆马车冲出了徐府。
有人驾车直奔提前选定好的稳婆家而去,有人骑着马飞速赶往宫中,向长孙皇后报信,请长孙派宫里负责接生的嬷嬷赶往徐家帮忙。
当然也有人嗷嗷叫的直奔太医署而去,去请孙思邈回来坐镇。
而徐淼也忙的是不亦乐乎,提前就准备好了一间手术室,用生石灰先消毒了一番,准备好了消毒的布幔以及各种必要的手术器械等等,一旦万不得已,出现严重难产的话,他就亲自操刀,给文秀儿做剖腹产手术,拯救文秀儿和孩子的性命。
当听闻文秀儿开始阵痛之后,徐淼就慌了起来,一边安抚文秀儿,一边命芸儿和仙儿,对提前预备的手术室和待产房用酒精进行再次消毒准备,并且亲自开始对所有接生或者手术用品进行消毒。
家中的虎子娘他们一帮婆子们,把厨子轰出了厨房,占领了厨房的灶火,开始用早就准备好,并且消过毒的新锅烧水,对各种纱布、剪刀之类的东西进行蒸煮消毒。
另外也有人负责炖参汤,准备好给文秀儿提神。
老万和家里的一些护卫家仆们,则帮不上多少忙,只能在前院一个个焦灼的等待着消息。
老万跟老驴拉磨一般的在院子里兜圈子,也有人守在后宅的院门外竖着耳朵倾听,有人蹲在屋檐下,不断的朝后院看。
文秀儿这次生孩子,徐家上下依旧非常紧张也非常期待,徐淼自从娶了公孙婧之后,后来又纳了芸儿和仙儿为妾,最后又娶了文秀儿这个正妻,至今也已经有快三年了。
可是直到现在,也只有公孙婧为徐淼诞下了一个闺女,一直都还没有儿子。
而徐淼今年已经二十多了,创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跟着徐淼混饭吃的已经不止千人了,除了徐家的护卫、家仆、丫鬟、庄户之外,还有很多邻居、乡邻以及工坊商铺的雇工,加上各地的商队铺面的雇工,现在跟着徐淼混饭吃的甚至可能高达万人。
这还不算海州港那边聚集在港区务工的海州百姓,算上的话,那就更多了。
在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之中,家里总是要有一个继承人才成的,这个继承人还必须要是男的,否则的话这份家业就等于拱手送人了。
虽然现在徐淼有了小囡囡这个闺女,可是在这时代人们的思想之中,闺女迟早总是要嫁人的,一旦嫁人,那么就不算是徐家人了。
所以徐家现在急需一个男性继承人来维系徐家的未来延续,现在徐淼的妻妾一直没有生一个儿子出来,很多跟着徐淼混的人心里面都隐隐间有一丝惴惴不安的感觉。
只有徐家生了个儿子,那么徐家的家业还有徐淼的爵位才能得以延续,他们这些跟着徐淼混饭吃的人,还有他们的子孙,才能继续跟着徐家混饭吃,这成为了徐家上下人等一个朴素的执念。
以前大家伙不说,也不敢说,但是内心中却始终都在惦记着这件事,特别是文秀儿怀孕之后,徐家上下更是都在暗地里祷告,盼望文秀儿这个主母能够为徐家诞下一个男孩儿。
现在文秀儿马上就要生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希望文秀儿这次能给徐淼生一个带把的小子,所以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徐家上下都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甚至可以说有点魂不守舍的意思。
当然魂不守舍最严重的还是徐淼,当初公孙婧生小囡囡的时候,他就严重失态,做出了很多可笑的举动,甚至准备强闯产房,结果被老孙一指头捣晕,这才让他老实了下来。
这次轮到文秀儿生了,徐淼依旧还是没有一点进步,一听说文秀儿开始阵痛了,这家伙当场就慌神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是颠三倒四,之前上战场在北鲁沟面对近万突厥人围攻,他都没这么慌过,起码还能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
但是一轮到他老婆要生孩子,他就慌得一批,整个人都麻了,开始像一头被关入笼子里的野狗一般,在产房门外来回转圈。
稳婆来的很快,因为徐家人太粗暴了,过去一袋子钱砸人家稳婆家里,拎起稳婆就走,连稳婆大叫着说要带上接生工具都不行,直接将她就填入到了马车里,马鞭一响,便开始在大街上狂奔而去,沿路留下一路稳婆在马车里惊呼大骂之声。
当然沿途遇上的那些行人,看到一辆马车狂奔而过,也被惊得纷纷四处走避,途中路边摆摊的小贩,摊子都被掀翻了不少,背后也是留下了一片骂声。
好在有人跟着擦屁股,沿途跟着马车不断的给受惊之人拱手抱歉,说家里夫人要生了,急着请稳婆回去,让大家多多包涵。
至于摊子被掀翻的小贩,也都得到了丰厚的赔偿,顿时转怒为喜,连连打躬作揖给丢下钱远去的徐家的管事说几声恭喜的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