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秦三珍跟彩儿在屋里吃早饭,每人只有一碗清粥两个馒头跟一小碟咸菜。
“这该死的五大派,昨天还有包子吃,今天连个馅的都没了,不要让姑奶奶我撞到他们,不然非压扁了他们拿去喂狗吃。
“不,喂狗太便宜他们了,先扒了他们的衣服扔到山里挨冻,冻到半死不活了再让野猪野狗上大刑,慢慢拱他咬死他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根本就不配为人。
“好好活着不好吗,天天喊打喊杀,老奸巨猾的,还敢断我们的粮,他们怎么不自己去死呢,气死我了!啊……啊……”
彩儿抓着馒头一肚子的火,在那不停地跺脚发牢骚。
秦三珍平静如水,不受丝毫影响,喝清粥啃白馒头就咸菜,一秒不耽误。
特别是咸菜,本来就没几根,都要被她夹没了。
“殿下,你不讲武德,”彩儿赶忙一把抓过装咸菜的小蝶,“你趁人之危,我还没吃呢。”
“你不是不饿吗。”
“谁说我不饿了,我只是……只是吃不了这苦罢了。”
“没事,殿下我能吃苦,我帮你吃。”
彩儿牢牢护住菜碟:“那不行,我虽不爱吃苦,但苦也不能让殿下你一个人全吃了。”
秦三珍白她一眼:“好了,别贫了,快去开门,小团子来了。”
“他来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那个灾星又来了,见吗?”
“你说呢?”
“懂了。”彩儿鼓着嘴,不情愿的站起,刚走两步院门就被敲响了。
“来了来了,催命鬼啊天天催。”她满脸的不耐烦,心燥火烧。
自这些天吃不好后,她的心情每况愈下,烦躁起来连秦三珍都怼,何况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是紫薇宫最年轻的太监,今年才十三岁,是一个宫女跟侍卫的私生子。
按说他是不应该留在这世上的,只因那宫女是萧仙妃身边的人,跟侍卫私奔被抓回来,临死前哭瞎了眼,央求萧仙妃务必保她儿子一条命。
萧仙妃心软念情,跑去求皇后,那天正好是大皇子秦江的生日,皇后存了一份佛心,留了他的小命,但命根子就别想要了,免得将来跟他那个爹一样,再祸害别的宫女。
这事只有紫薇宫的老人才知道,而当年小团子才两岁,根本没记事,大家都瞒着没有告诉他的身世。
“什么事,那灾星又来了?”彩儿开门,没好气道。
小团子怀里揣着一本书,他从小爱看书,点点头:“徐公子也来了,但也被外面给拦下了。”
“你看书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猪脑啊,快让他们把徐公子放进来,那灾星爱等就让他一直在雪里等着好了。”
没错,又下雪了,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
小团子“哦”着摸着脑袋,边转身离开边纳闷,心说自己到底是狗还是猪?
又是狗肚子又是猪脑的,这世上难道还有一种狗身猪头的动物?
怎么从没在书上看过呢?
换在以前,他抬嘴就问了,最近嘛,彩儿姐姐全身就跟涂了火油一样,一点就燃,他可不想触她的霉头。
回到紫薇宫的宫门,过来请示的卫队长还在,出于对秦三珍的忌惮,他对紫薇宫里的人都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小公公,三公主怎么说,放他们进来吗?”
“采儿姐说可以让徐公子进来,另外那个如果他这么喜欢等那就让他在雪里等着好了。”
“明白,我这就去办。”
……
宫门前大雪纷飞。
平时宫门只有一班卫队看守,一个太监值班,当前,太监撤了,卫队多加了三队。
两队在外面,两队在里面,时刻严阵以待。
往日宫门前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多多少少都会有行人经过,而当前,大雪覆盖了所有足迹,宫门前除了看守的卫队,就只有两个站那等消息的人。
一个虎背熊腰,一个一脸哭包;
一个一身暗红,胸前赫然有个“器”字,一个一身丹青,胸前有个明显的“丹”字;
大雪纷飞,熊腰如柱,一动不动,哭包也不是吃素的,先眨一下眼睛就算他输。
两人从两个方向几乎一起过来,一起要求见秦三珍,一起在那等。
彼此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交流,暗地里却激烈地较劲了起来。
两人都跟在雪里站军姿似的,谁动谁就输了。
雪实在太大,一片片的仿佛不是鹅毛,而是白色的落叶,脚印没几片就被盖住了,站在雪中不动的人,没一会身上就雪白了。
要不是他们发热吐气,五官也早没了。
那跑去请示的卫队长,明明才去了几分钟,两人却觉熬了半个世纪,时间无比漫长。
不是身体吃不消站不住,或许是自我内耗吧,急于求胜,分出个高低,越急反而越难熬。
尤其是触脉探测到那卫队长往回跑的时候,两人落满雪花的眼睫毛明明都想动一动,看彼此一眼,但全忍住了。
“徐公子徐公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快进去吧,三公主正在里面等您呢。”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