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瑞珠一进到门口,便看到那道身影从里屋幽幽的走了出来。
捏了捏拳头,咬了咬牙,终究是关上门,乖乖的守在了那儿。
慕容清风从屋里出来,脸上噙着和煦的笑容,眸子里的神色却深了许多。
缓缓地行至叶袅袅的跟前,俯下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袅袅,你可真是,只有到你二哥面前才会出现这么一副女儿家的神情啊。”
这一句话,慕容清风说得颇为感慨,竟是莫名的让叶袅袅有了愣怔之感。
叶袅袅眸子微微一闪,掩去其中几缕复杂之色,“那是我二哥,我是她小妹,自然是最为自然的。”
“是吗。”慕容清风的唇角再度勾了勾,缓缓地在对面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却是如此。”
明明是问将出来,最终却是自问自答,还是这么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回答,叶袅袅一下子不晓得该说什么。
“终有一日,你于我面前,也会如此的。”拈起杯子,慕容清风高深莫测的望向叶袅袅,继而温温一笑,手里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
怎的可能?
叶袅袅在心里嗤笑一声,若是不曾有算计了,怕是才可以罢?
摇了摇头,叶袅袅不尽有几分无奈,她倒是不晓得慕容清风是哪里对她来的这般执念。
这,着实让她不解,也参之不透。
“你今日过来,可是晓得二哥会来?”鬼使神差,叶袅袅脱口而出道。
愣了一下,慕容清风缓缓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眉头挑了挑,目光沉如水,“袅袅怎的会如此作想,若是能够如此料事如神,我便不会再走这么一趟了。”
最后一句话,慕容清风说得颇为意味深长。
叶袅袅眉头蹙了蹙,如此说来也是,只是这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
你方才那句话,可是何意?”话由心生,于慕容清风此人,有的事儿要去自个儿琢磨却摸不到一点儿苗头,不若直接问将出口来的爽快直白。
叹了口气,慕容清风似遗憾有似感慨,朝门口处望了一眼,“我同叶弟担忧的是同一件事儿。”
眸子猛地一瞪,叶袅袅眼里闪过一缕不可置信之色,继而又了然,也是了,这个当下,除了这个事儿,还有什么值得他慕容清风能够如此兴师动众的。
嗤笑一声,叶袅袅摇了摇头,清明道:“答案你也听到了,不知可还满意?”
定定地看了叶袅袅几息,慕容清风笑着摇了摇头,“袅袅,你还是不甚了解我,就方才你的回答,着实是让我觉得乏善可陈。”
乏善可陈?
叶袅袅愣了一下,继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知你说的乏善可陈是指的何事?放心,即是答应了你的事儿,我自然不会反悔了去。”
她不是已经给了二哥的回答吗?她不期盼嫁入皇家,她只需要平安喜乐一生。
二哥能够听得懂里头的意思,莫非他慕容清风还能够听不懂不成?
一瞬间,叶袅袅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若是二哥能够从这句话里听出里头的意思,却是因为真的担忧记挂她罢?
而这个人听不出来……
叶袅袅的手指缩了缩,不知怎的,竟是会觉得心里有一丝难受。
看着前两日才因叶府二公子的事儿同自个儿放下几分戒备的小女人又变成这副浑身带刺的模样,慕容清风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我自然是晓得你说的这个答案,于这个答案,我甚是满意。”点了点头,慕容清风云淡风轻道。
至少,他今后会真的让她平安喜乐。
“那你还有什么地儿不满意?”听了慕容清风的
话,叶袅袅的声音明显又起伏起来了。
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噙笑,动作如和风细雨一般的男子,心里甚是不是滋味。
他总是如此,如此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让她没有一点儿反驳之力。
慕容清风似乎不曾听到叶袅袅的问话,看到茶杯里的茶水方才饮完了,不由皱了皱眉。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那茶壶上的银丝裹住的提手,一道不疾不徐,清澈如玉的茶水便一点点的满了半杯。
缓缓放下,慕容清风左手托袖,右手执壶,动作从容而优雅,和着脸上始终不变的笑容,如同画卷里出来的翩翩浊世公子。
让人不由被摄住心神。
但叶袅袅却晓得,他不是。
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凶兽,如同那夜里潜入农夫家咬死所有羊的却还要将事情嫁祸给犬的狼。
一只,长了狐狸心的披着羊皮的狼。
不顾叶袅袅愈发起伏的情绪与凌厉的目光,慕容清风端将起茶来,再度抿了一口。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让人倍感愉悦。
待得心满意足的喟叹了一声后,慕容清风这才缓缓地抬起头,对叶袅袅的眸子,眼角微挑的凤眸里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袅袅,在叶弟问出心上人之时,你可有一瞬间想起过我。”轻声一笑,慕容清风略微低沉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却是如此的清晰。
火苗啪嗒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