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怀……
一个几乎没有人听过的名字,何至于让完颜朝远如此脸色大变。
众人不知此事,然而却并非没有一人能够明了。
安怀长公主愣愣地看着那已经倒地却死不瞑目的叶无怀,手指紧紧的抓住丁嬷嬷的手。
“长公主,不会的。”反手抓紧安怀长公主的手,丁嬷嬷能够察觉到自家公主的颤抖。
如此……她怎么会不明白是为什么。
这么多年了,能够让公主变得如此的模样,恐怕还是只有那个想方设法的忘记,却仍旧只能够念念不忘的人了吧。
手指摸上眼角,安怀长公主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嬷嬷,你不必安慰我。”
其实,这些早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了不是?
只是自己还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然而今日……
叶无怀吗?
倒是一个无名之辈。
然而她却清楚的知道,那个人,为了给那些表现英武又不曾知晓自己姓甚名谁的下属赐名。
而在那其中,他最后赐名的一些便是无字辈的。
无怀,叶无怀……
另一只手紧紧的攥起,握成拳头,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嬷嬷,走,回府。”眸子缓缓地闭上,再度睁开之时,已经是一片冰冷。
“这……是。”即便是觉得此刻如此动作甚是不妥,但看到自家主子这个模样,丁嬷嬷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的离开,在这个都将目光投向完颜朝远的筵席上,甚至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只有几个守在一旁的宫女躬身示礼。
“陛下。”宁解语扶住完颜朝远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晦涩,今日之事,已经远远超出预料了。
“朕……无事。”深深呼了一口气,完颜朝远挥开前来请命的太医,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一丝声息的叶无怀,再看了一眼错愕有之,惊惧
有之的大皇子,缓缓闭上了眸子。
“来人,将这个人给拖下去。”完颜翰一下子冲上前去,挡在完颜朝远们的身边,眼里满是怒火。
“大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父皇他对你如何,你心里没有数吗?”完颜翰一边指着完颜仁,一边怒不可遏道。
嗤笑了一声,完颜仁摇了摇头,“皆是惺惺作态之辈,何必又来当狐狸假慈悲?”
“你!”被完颜仁这么一说,完颜翰不禁气得呼吸一窒,正要准备出手之时,被完颜朝远一把喝住。
“够了!”再度睁开眸子,完颜朝远的眼里仿若又恢复到了最初的从容淡定。
扫了一眼所在之人眼里诧异有之,惶恐有之,惊惧有之的人们,眸子不禁又沉了沉。
最好,最好这个场面上,没有知道这个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人……
完颜朝远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深深呼了一口气。
“大皇子,你从哪儿寻来的这样丧心病狂之辈?这个人,简直就是癫狂之辈!居然敢如此诋毁陛下!”宁解语冷冷喝出一声。
完颜朝远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便是夫妻最如何相敬如宾,他也知道这是皇后在自己解刚刚之事的围。
“诋毁?”完颜仁摇了摇头,即便是他仍旧不明白为何他从雪夜里带回来的,满身伤痕说是忘了所有的人会突然说自己有名有姓,但是……
“难不成,父皇不打算杀我了?”低低一笑,完颜仁反问道。
“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何能够让父皇原谅你!就是刘贵妃还在,恐怕也不会原谅你!”完颜翰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差的完颜朝远,目光闪闪道。
“住嘴!”完颜仁冷冷一喝,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不少,“你这个莽夫,胡说八道什么
?”
“让我住嘴?”完颜翰冷笑一声,他就是特意出口的,让他住嘴,岂能够这么简单,“你算是什么东西?”
“够了!”完颜朝远看着越发失控的场面,又看着越发的不知所措的群臣,“老三,退下!”
撇了撇嘴,完颜翰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却还是点了点头,躬身退下。
“来人,大皇子蓄意谋反,其罪当诛,其府之人,逐出京师,发配西北,永世不得入京。大皇子完颜仁,不知悔改,其性难训,则秋后……问斩。”袖袍一挥,完颜朝远转身而去。
苏七一看,只能够在摇头重重的叹息。
一朝君子一朝臣,前瞬皇子后瞬囚!
“多谢父皇恩典!”完颜仁听了这道圣旨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与怅然之色。
而其目光中,居然还有着点了点疯狂。
“父皇……”完颜仁垂下眸子,目光对上那把沾染了临安鲜血的,落在地上的刀,近乎柠喃道:“母妃是一个骄傲之人,她给儿臣的那封信,足以让儿臣明白她的心已经死了。”
完颜朝远没有听到,身后的侍卫也没有听到,这天地间,在这一瞬,似乎只剩下了跪在地上,一身干涸而转黑的血渍的男人。
他今日所着,是一身黑色的锦服,玉冠下的面容,带着丝丝的绝然,俊美的侧脸,打上了一边的阳光。
“母妃是一个骄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