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着司空献这话,其他长老就纷纷懊悔。
二长老就不应该这样说的,简直下下策!
摄政王这话不难听出,他原本就是打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现在他们的指望,就只能是司空献没有证据了。
谁知司空献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把东西拿来。”
宫人们很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个卷轴。
“省得你们说本王冤枉了你们。”司空献手指比了个手势,几个宫人就将一个个卷轴在卓家众人眼前打开。
卷轴上面,全部都是供词。
“这都是卓六之前所在的那个县镇里的县官,让人搜集上来的供词。无论是裁缝铺子,还是那些成婚要用的物品的店铺,又或者是喜婆们。”
司空献指了指那些卷轴,“他们的口供都在这里,他们皆可以证实,卓云钦和卓千悠,的的确确已经成婚,并且已经成婚近三年之久。”
司空献看着卓家众人,“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依旧要抵赖是吗?很好,卓家果然如外界所说的,手眼通天,不将京城任何人放在眼里啊。”
摄政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简直比冷眼看起来,还要更令人心惊。
司空献扫了卓家众人一眼,“很好,那本王倒要看看,这究竟是卓家的大昌,还是司空家的大昌。这京城究竟是卓家说了算,还是司空家说了算!”
这话一出,不可谓不重。
长老们纷纷就都跪下了,“殿下恕罪!殿下息怒啊!”
但司空献已经懒得看他们一眼,只侧目看向了卓施然。
那原本还带着凛冽戾气的瞳眸,在看向卓施然的瞬间,柔和了下来,低声说道,“镇南大公,咱们走。”
“遵命,殿下。”卓施然淡笑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甚至还有些慵懒散漫。
二长老没忍住,抬眸看向卓施然,“小九!你也姓卓的!”
卓施然淡淡看他一眼,“那又如何,我又不会嫁给姓卓的,我又不会嫁给自己堂兄。”
二长老急忙道,“你也帮家族求求情吧。”
卓施然冷眼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求过?”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
“所以刚才殿下不是问你们这事情是否属实么,老实承认就自罚三杯的事儿。非要死不承认,现在要罚你们了就老实了?”
卓施然嗤笑一声,“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边了知道甩了。”
说完这句,卓施然就跟着司空献转身。
卓赫英其实全程都在看着卓施然,只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
哪怕一眼呢。
但是一眼都没有。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前殿里鸦雀无声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四长老声音很沉,很不高兴,“老老实实承认了就完的事儿,非死不承认,现在你可高兴了吧?真是好笑,你想把谁当傻子呢?刚那两位,说不得是这京城最聪明的两人了,你还在他们面前想玩儿心眼。”
“这下好了吧?白瞎了小九还给求情了。”四长老冷笑一声。
二长老面色涨红,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水静兰在一旁,轻声说了句,“她怎么可能求情。”
“你说什么。”四长老皱眉看着水静兰,虽说他也对紫云楼的实力感兴趣。
但是就短短数日之内,卓家风云突变,京城更是风诡云谲。
原本对水静兰,对紫云楼的兴趣,已经几乎要消失殆尽了。
水静兰听得出他声音里的不悦。
但她声音依旧平静,“诸位也看到了,摄政王手里那么多的供词,那么多的证据。”
“虽说,我在南境边界生活久了,对大昌的律例和京城的规矩,不甚清楚。但从先前的对话里,多少也听出来了。”
“就算我女儿同云钦的婚事,不够正确。但按说应该也就是自罚三杯的事儿,不至于被这样针对。”
“起码,不至于被一国摄政王如此关注,更不会到了让一个小小县镇去找齐那么多人做证供的程度。不是吗?”
众人没有做声,都知道水静兰说得有道理。
“是卓施然做的,她清楚律例里民不举官不究的这一条,她提前让人去搜集了证供。她是故意来针对我的。甚至……”
水静兰的眼眸眯了眯,“甚至她就在等这一天,等我与她父亲成婚,千悠正式入了卓家族谱这天。她是故意来针对我的。”
水静兰看向了卓赫英,“甚至,可能就连她母亲离开卓家,那封和离书,她母亲的诰命,她与卓家的决裂,生意上的决裂,逼我快点嫁进卓家大门。这些,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她心机颇深,素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水静兰这些话,让长老们脸色都有些难堪。
他们都知道,卓施然不简单,很不简单。
她心机很深,所以当初才能孤身一人,在京城里贵族世家处处针对的情况下,依旧突出重围来。
但是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她还忘却了前尘过往。
谁也没想到,她竟是依旧那般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