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抬起头目光阴沉地盯着柳大夫人,那眼神似是要将人给活活撕碎般犀利。
饶是柳大夫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实在是不愿多纠缠,吩咐马夫尽快离开。
“岳母!”赵臻再次喊人。
柳大夫人不悦,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荷包扔在地上:“看在你和灵儿夫妻一场的份上,柳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三公子莫要再多纠缠柳家了。”
说罢,她撂下帘子。
马车远去。
赵臻无力追赶,眸光低垂瞥了眼脚边的荷包,弯腰捡起是一些碎银子,他嗤笑,随手便将荷包高高扔了出去。
砰!
荷包落地,一个乞丐听见声音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欣喜若狂地将荷包捡起带走。
赵臻嗤一声,满眼讥讽。
…
宫门嘎吱被打开了。
昌菱郡主红着眼走进来。
廊下坐在摇椅上假寐的徐鸣凰听见动静,抬起头瞥了眼来人,见她眼眶红肿,不由得眯了眯眼。
“鸣凰!”昌菱郡主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眼泪彻底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徐鸣凰蹙眉,拿出帕子递给她:“遇到什么事了?”
“鸣凰,封大哥死了,被赵臻给虐打致死了。”
话落,徐鸣凰愣住了,手里的帕子掉落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昌菱郡主:“兄长怎么会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昌菱郡主便将来龙去脉说出来:“赵臻自小就残暴,什么失忆肯定都是装的,将封大哥骗去了府上,严刑拷打,就连皇上几次召见都视而不见…”
“昌菱!”徐鸣凰猛地抓住了昌菱郡主的衣袖,眼角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哽咽道:“能不能带我去见兄长最后一面?”
昌菱郡主和徐鸣凰抱头痛哭,嗓子都沙哑了:“封大哥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了,鸣凰,你莫要再看了。”
在徐鸣凰的百般哀求之下,昌菱郡主妥协了,拿起帕子擦拭眼角:“我这就去求求母亲。”
半个时辰后昌菱郡主又折返回来了,脑门已是一片青紫痕迹,徐鸣凰见着她来,就知道事情成了,眼下也顾不得安慰对方的伤势了,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昌菱郡主却道:“鸣凰,皇上下令让人将封大哥的棺椁抬入宫。”
徐鸣凰的脚步猛然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昌菱郡主却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这已经是她极力争取来的了。
“这是让兄长死也不安生么?”徐鸣凰苦笑。
“鸣凰你误会了,是皇上特许了封大哥的丧事可以在宫里举办,还请了护国寺的师傅来超度,等丧事办完,我会派人将封大哥送回祖坟,徐家那边也已经通知了。”
昌菱郡主越想越伤心,眼看着就要嫁给心上人了,人却被打死了。
过了大半天的功夫,内务府已经派人来布置了,入眼一片白,徐鸣凰望着被十几个人抬进来的棺椁,讥笑北齐帝可真大方,让一个外姓人在宫里举办丧事。
站在棺椁旁,徐鸣凰极力要求开棺。
“鸣凰……”昌菱郡主捂着脸,从指缝里流出破碎的哭声,徐鸣凰强忍耐心安抚几句:“见不到兄长最后一面,我不甘心。”
昌菱郡主扭过头去。
开了棺椁,徐鸣凰深吸口气朝着里面看去。
身形和衣裳都是徐封的。
她只轻轻一摸,又极快的收回了手,叫人重新盖上,徐鸣凰仰着头,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兄长这是连她都放弃了。
什么相依为命的兄长,到了紧要关头,也不过如此。
“鸣凰。”昌菱郡主怕她太难过,哽咽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我求了皇上和太后,我可以日日都来陪你,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望着昌菱郡主一脸真诚,有那么一瞬间,徐鸣凰有些心软了。
但想到遭遇背叛。
徐鸣凰深吸口气,拿起帕子轻轻擦拭昌菱郡主的脸颊:“哭什么呢,这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兄长,是假冒的。”
“嗯?”昌菱郡主一愣。
“兄长左手手腕上有一条伤疤,是我从树上捡风筝时掉下来,兄长救我被树枝狠狠穿过,留下的疤痕,这里面的人手上完好无损,昌菱,兄长一定还活着。”
徐鸣凰一眼就认定里面的人不是徐封。
凭借兄长的聪慧,她相信赵臻绝对不是对手,必定是徐封借此机会入局,摆脱了身份。
“你,你说的是真的?”昌菱郡主不可置信。
徐鸣凰点头:“我何时骗过你,我和兄长相依为命还能认不出人么,兄长肯定是被藏起来了,昌菱,你一定要找到当时审问兄长的那几个人,将他们的家人一个不少的抓起来,再严加审问,必定能透露出蛛丝马迹。”
两人本就是知己好友,又是心上人的妹妹,昌菱郡主很快就相信了徐鸣凰的话。
她点了点头:“鸣凰,我这就去。”
按照徐鸣凰的提醒,昌菱郡主很快就去了三皇子府,眼看着牌匾被摘下来,她蹙眉。
京兆尹已经清点完毕财产,正要一车一车的拉走。
昌菱郡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