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午饭后歇了午觉,便任由老赵牵着手领着来看望受伤的茂林王子,并代白山部族人致谢雪山完颜部的援助之情。夭夭则是想着正好顺路找小四去白狼坳逗小狼崽子玩儿。
甫进帐内,夭夭便一眼瞧见那长得很显眼的完颜王子,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比老赵看着年长些,着一件圆领鹿纹赭色袍卦,底下是一双麂皮靴子,身材高大,面上长着一把好虬髯,言辞又疏阔豪迈,便觉他与老赵性格相近,关系这般铁不足为怪。此刻完颜茂林正盘膝坐于地上,敞着衫子由小四的一名侍女为他换药,见赵楮与她进来,亦不虚应客套,只叫人摆好蒲团,端来烤肉、奶茶等物。夭夭四处去找廷莪,方发现不仅廷莪不在帐内,连老赵那俩个焦不离孟的亲随亦不见了踪影。
夭夭坐定后,只向他说了一个“谢”字,那茂林王子便摆着手大笑道,“客气客气!”便丢开她,与老赵开始谈论此战的精彩之处,说那契丹铁甲骑兵不堪一击,又互相恭维对方以及对方的兵如何如何武艺超群、勇猛无敌,今后一定要精诚合作,共同抗击契丹蛮人和室韦人的侵略等等成年人之间的片儿汤话........夭夭坐在蒲团上十分无聊,腿又盘得麻了,见那两人喝完奶茶吃着肉又开始上酒,估计下一轮话题是回忆往事巩固感情,便想找借口走人。
“大王子,吾想见四公主。”夭夭趁完颜茂林放下酒碗,对他说道。
“小四啊.......小四大约是与赵将军的两名亲随跑马去了。”大王子摸了摸虬髯,酒刚喝了两碗,说话间便有了三分醉意。 “楮兄弟,你那两名亲随,果然是年少俊杰,弓马骑射俱是不凡,将来必然大有成就啊!”茂林看向老赵,带着酒很真诚地恭维了几句。
“大王子过誉了!他们年轻人还需要多历练。”赵楮含笑谦虚道。
“那我去寻她玩儿,你们聊。”夭夭扶着蒲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老赵伸手托了一把方站稳。她年纪小,礼仪粗疏,茂林也不见怪,只顾着和老赵推杯换盏畅快叙谈。
小四自来白山,便在石居与夭夭夜夜共寝, 小梅、小桃每日也如伺候半个主子一般侍奉廷莪。夭夭本来不适应床上有个人,不得已陪着睡了几夜,之后便也习惯了。那雪山来的小四不仅占了她大半个床榻,还趁她光溜溜泡温泉时闯进来与她说话玩闹,夭夭无法,只得也允她下泉。未过几日,廷莪把侍奉她们的小梅、小桃也扯了下来。
于是,泉洞内便经常传出四个少女欢快戏水的声音。害的老赵再不敢长驱直入她的“闺房”了。
大战刚过,族人们日日忙着照顾受了伤的兵将、丁勇;毛克们伤亡不轻,亦暂时在一线天外扎营休整。老赵便坐镇白山,与杨老族长一起处理战后的诸多事宜;闲时便与杨家的安国、安民兄弟一起,带着亲随、猎人,和完颜茂林一行人于山林间游猎,白山物产丰饶,又是秋季,每日皆多有猎获;带挈着石居每日都能吃上新鲜的野味。夜间便在一线天外燃起熊熊篝火,与茂林王子把酒言欢,好不快活。老赵每日亦遣亲随送来些羽毛鲜丽的雉鸡、野兔等玩物给夭夭;好色的小四对这些不感兴趣,只见缝插针地缠着来送货的汝元、予京陪她跑马射箭到处游玩。夭夭见她对两人都是一般的笑语迎人、厚密亲热,也不知她到底是看上了哪一个。
如此过了十来日,赵楮肩背上的箭创便神奇地结痂痊愈,完颜部的毛克们也都一个个龙精虎猛,恢复如常。杨阿嬷告诉她,赵将军每日都和众人去白山瀑布外的露天温泉群泡上半个时辰,那里的温泉水可祛百病、强身健体,夭夭便明了了。只是一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温泉里白花花地泡着数百条壮汉,那场面实在是辣眼睛——
自从小四说漏嘴,告诉夭夭她阿哥说老赵身上这一箭是被突然冒出来的耶律阮所射——而那小王子似乎一心要取他性命(大概是山洞内汝元、予京提到老赵,被耶律阮当情敌了),夭夭心虚之下觉得是自己害的他受伤,便换了副热络嘴脸,对老赵关怀备至,除了每天入夜叫小梅、小桃准时按点地与他换药,清晨也例行公事般问问他恢复得如何,还敦促杨阿嬷日日拿山珍野味为他做汤做水地调养, 如今见他恢复如常,才略略消除了歉疚感。
只是,再过几日便秋凉了,夭夭一想到要随他回通化将军府,面对未知的人和事,便紧张不安,日常也显得心事重重;而小四见完颜部休整完毕、归期将近,神情也有些落寞,夜里二人抱着被子睡不着,便凑在一起说话。
“你要是舍不得我,就跟我一起去通化呗。”夭夭坏心眼地笑笑,对她建议道,“安木图大哥也留下来,陪着咱们。”
“我不能跟你去通化。”小四朝她脸上捏了一把,又好奇地问道,“阿夭,你和赵将军.....是不是有婚约?我听我阿哥说,他过两年便三十了,你、你喜欢赵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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