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柔想了一会儿,她一脸悲切地开口道:“爹爹,您不疼柔儿了吗?”
蒋岱有些莫名,他什么时候说过以后不疼她了?
但看见女儿这样伤心,他还是心疼的,因此忙开口安慰道:“爹爹怎么会不疼你呢?爹爹只是说以后要多疼你妹妹几分,又不是不疼你的意思,这两者不相干的。”
怎么可能不相干呢?
她家又不是什么巨富之家,就那么点家底,都给了蒋清漓,那她还能剩下多少?
这样想着,她忍着心底的怒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声开口道:“爹爹,柔儿本就是个庶女,身份上肯定是比不过国公府出身的杨文馨了,若是这嫁妆再不丰厚一些,以后嫁过去肯定会被人看不起的啊!”
蒋岱想了想,他实事求是道:“爹爹就算把家里给搬空了,也是比不过杨国公府的家底的。”
蒋家早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就已经落魄了,他跟长意成亲的时候,是卖了父亲留下来的字画才勉强凑出了聘礼。
说句不好听的,连当天的酒席都是女方花钱置办的。
好在岳父家什么也没有说,反而给了长意丰厚的嫁妆,贴补的意思十分明显。
后来是夫人长意利用自己的嫁妆苦心经营,再加上岳父家有意帮持,这日子才逐渐有起色了一些,先后置办了田庄
、店铺、别院,就连公账上也充盈了不少。
但长意跟他决裂之后,自然就不愿意管这些琐事了,不过她毕竟留了余地,只收回了自己的嫁妆,公中那些财物都留给了他。
他之前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懂这些俗务?
可下意识地又觉得若是把这些交给水云也不是很合适,就只能自己埋头钻研,真是吃了很多亏、上了很多当才逐渐摸出了门道,但始终也不算很上手,只能说勉强够府里的开支花销了。
等次子清晖长大之后,他意外地发现长意名下的产业都是他在经营,而且你别看他一副清高文人的模样,对这些俗务居然游刃有余。
他简直如获至宝,忙厚着脸皮请次子顺便也帮帮他。
清晖起初还不太乐意,是他后来说——你总得想想你大哥和你娶媳妇儿的聘礼吧?还有你妹妹的嫁妆,总得公中出吧?若是到时候这些被我给亏完了,你们也很没有面子对不对?
听到他这样说,清晖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还真别说,天分这东西真是没处说理去,在他这里焦头烂额的东西,在清晖那里简直就不叫个事儿。
府里的那些产业,这些年在他手里估计都翻了好几倍了。
可以说,蒋家现在的家产都来源于夫人长意,兴盛于次子清晖,若没有他们两个,他现
在估计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这样想着,他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这些财富既然是长意和清晖带来的,那给漓儿多一些也是应该的,更别提女儿出嫁本就有定例,嫡庶不同,能拥有的嫁妆差异也是非常大的。
蒋清柔差点被自己父亲的一句话给噎死。
要不要这么实诚啊?
她知道她家的家底没有杨文馨家厚,但她也知道爹爹这些年私下里有很多经营,具体有多少连她和她娘亲也不十分清楚。
这一点也是她和娘亲十分介意的地方,外面的人都说她娘亲一个贵妾捞到了管家权,手段多么厉害之类的。
但事实上也只是个管家权,统管着家里的婢女小厮、吃穿用度、厨房采买之类的,虽然也有油水可捞,但毕竟有限。
真正来钱的田产、商铺之类的,爹爹都攥在自己的手里,心情好了才会给她们仨瓜两枣的。
她就不信他若是真心实意想要给她体面,会备不出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来。
她原本还想着跟父亲撒撒娇,让他多给自己一些嫁妆傍身,想来以他对自己的疼爱,肯定也不会不同意的。
现在半路上横插出来一个蒋清漓,那到她手里的还能落下多少呢?
这样想着,蒋清柔试探地开口道:“爹爹,二妹妹她毕竟有亲娘贴补,这嫁妆总
会看得过去的,不像我,我娘亲手中没什么体己,就算想贴补我也力有不逮。再则,二妹妹她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子,不需要撑什么体面……”
听到这里,蒋岱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女儿,“你这话听着像话吗?什么叫她不需要撑体面?难道不正是因为嫁得不好,才需要更多的银钱傍身吗?”
蒋清柔语塞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女儿毕竟是要嫁入国公府的,若是嫁妆太过寒酸了,爹爹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这点蒋岱倒是十分想得开,“蒋家家底如何,有眼睛的都能看见,我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再则不是你说的顾世子十分爱重你吗?难道你没有了丰厚的嫁妆,他就不爱重你了?”
蒋清柔听到他这样说,就知道不可能说动他了,她的脸色一时间十分难看。
蒋岱看到她这副模样,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他试图安慰道:“柔儿放心,爹爹疼了你这么多年,你的嫁妆爹爹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但你也要体谅爹爹,咱家就这么点东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