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了公婆,剩下的就是跟同辈人见礼了。
商芙蕖送给蒋清晖的是一块浮雕云纹的端石砚台。
一向淡定的蒋清晖看了,也忍不住有些惊讶,“这是个老物件?”
“是。”商芙蕖笑盈盈地回答道:“听说二弟喜爱收集砚台,我就专门从我父亲的收藏里挑了这个,算是借花献佛吧!”
把她爹给心疼得哟!龇牙咧嘴的。
是她最后承诺会找机会给他求一幅蒋清晖的墨宝,他才不再说什么了。
蒋清晖确实有收集砚台的喜好,可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收。
蒋清昭不懂这个,但他懂弟弟眼底的纠结,就替他出主意道:“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不妨送我岳父一幅画,他爱收藏,不止收藏砚台,书画也是其中之一。”
蒋清晖听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清晖就不谦让了,多谢大嫂,也请大嫂替我谢过商家伯父。”
说着,将那块砚台拿到了手里,那模样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很显然,这份礼物是送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商芙蕖弯起眉眼冲蒋清昭笑了一笑,小声道:“夫君真好。”
都不用她开口提,就把事情给办好了。
蒋清昭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突然笑成这副模样
了?
商芙蕖却不肯多说,她亲亲热热地挽起了蒋清漓的手,笑着说:“漓儿,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蒋清漓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大嫂。”
把商芙蕖喊得脸颊都泛红了。
她送给蒋清漓的是一匹布料,瞧着色泽光丽灿烂,美得如同天上的云霞一样。
蒋清漓看得心里欢喜,“大嫂,这是被誉为‘锦中之冠’的云锦吗?”
见商芙蕖点头了,她忙摇着她的手道谢,“听说这个布产量极低,难为大嫂能为我找来,大嫂对我真是太好了!”
商芙蕖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看着妹妹的衣服都比较素,特意替你选了一匹颜色艳一些的布,回头裁身衣裳穿,肯定好看。年轻姑娘家,就应该穿得鲜亮一些才好呢!”
说完,她又悄悄压低声音道:“而且云锦这个名字,我想着妹妹应该会喜欢……”
蒋清漓的脸色有些红了。
她想说,也不是带个“云”字,就要跟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句话给说出来。
坐在主位的裴长意听了商芙蕖的话,也不住地点头,她笑着开口道:“你大嫂说得对,年轻姑娘家就跟那春天的花朵一样,要穿得活泼一些,这样才显
得有朝气,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说着,她似无意地瞟了商水云一眼,口中轻嗤道:“别跟有些人似的,为了装得楚楚可怜些,整日里穿着一身白森森的衣裳,活像替别人守孝一样。”
商水云听了她这句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好好地坐在这里,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招谁惹谁了?
蒋岱的脸色也有些尴尬。
他自然知道夫人口中说的人是柔儿,说句心里话,他年纪渐大了,也喜爱看小姑娘穿得鲜艳些,可他提过一句,柔儿却说他庸俗不堪。
他一个当爹的,总不至于管女儿穿什么戴什么的问题,因此就没有再提过。
现在被长意这样明里暗里讥讽了一通,他的脸面也十分挂不住。
尤其她还提到了守孝,柔儿能替谁守孝?这不是咒他吗?
裴长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咒你了怎么的?能让你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体体面面地喝一碗媳妇茶,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对长辈间的暗潮汹涌,商芙蕖仿佛没有察觉一样,又将给蒋清晨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是一套蹴鞠用的护具。
相比较蒋清晖和蒋清漓的礼物来说,这份礼物的价值显然要逊色一些,但蒋清晨依然很高兴。
“我
最喜欢蹴鞠了,多谢表……大嫂!”
商水云皱着眉头看了儿子一眼。
一套护具就能把你给收买了?
真是没出息。
商芙蕖送完了礼物,就乖乖地站回到蒋清昭身边,等着主位上的父母双亲发号施令。
蒋岱有些迟疑,他为难地看了商水云一眼。
商水云被他这么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情——所有人都有礼物,唯有她什么也没有。
按理说,嫡长媳嫁过来,不给公爹的妾室准备礼物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并不能算她失礼。
可她不一样啊!
她不仅是蒋岱的妾室,她还是商芙蕖嫡亲的姑母,她如今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不将她当成自己的长辈来看待。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气血翻涌。
越想越生气,她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我说芙蕖,你为了巴结自己的婆母和夫君,连脸面都不要了对吧?我商家什么时候养出你这种不孝不敬的混账来了?”
闻言,商芙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蒋清昭首先就寒了脸,他冷声开口道:“商氏,注意你的措辞。”
连声姨娘都懒得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