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太叹了一口气,苍老的手放在儿子的头上来回摩挲着。
“儿啊,这件事你莫要往心里去。”
“你说的没错,老大两口子是个实在的傻子。他们俩怎么会有脑子去想大郎的前程,只要孩子吃饱穿暖就不错了,他们没有脑子去想别的。”
韩老三闻言抬起头,有些伤心的问道:“所以阿娘替大哥谋一谋是吗?大郎是你的孙子,我的两个孩子难道就不该谋一谋么?”
韩老太明白了,小儿子这是闹脾气了。她坐直身子,冷冷的审视着趴在她膝盖上的男人。
感觉到母亲的不悦,韩老三慢慢的抬起头。明知故问道:“娘,是儿子说错了什么吗?”
“你爹死的那年你不足周岁,我一个身无分文的寡妇被你韩家族亲欺负。寒冬腊月被赶出了回蓟县,又回到了这里。”
提起陈年旧事,韩老太干枯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因为那些年的苦早已将眼泪哭干了。
“你当我为何要将祖宅分给你大哥?除了他是韩家的长子之外,更因为那套祖宅是他盖的。我们回来之后,老宅早已破败不堪。躺在床上抬起头能看见太阳,下雨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该堵哪里更好些。”
当时年幼的韩老大学着大人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将房子补好。之后白天夏天干活,晚上进山捕猎,农闲之后还要去地主家做短工。攒了好几年的辛苦钱,将老宅一点点的盖了起来。
韩老大不过四十出头,长相上却如同六十岁的老翁一般。常年的风吹日晒家务劳作,把韩老大的身体糟害的很厉害。
“长兄如父啊,你跟老二可是你大哥从嘴里省出来的嚼用养大的。”韩老太痛心疾首,指着儿子的脸破口大骂:“如今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可对得起你的自己的良心吗?”
韩老三心里也委屈啊,他不是不知道大哥的不容易,更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只是,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而已啊。
难道做儿子的心里有苦,真的不能跟母亲说一说么。
“阿娘,儿子没有想跟大哥争啊。儿子只是觉得,心里堵的慌。”韩老三忍不住捂着眼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