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寰宇最终还是同意了洛轻言的请求,下旨让七王爷夏侯靖以戴罪之身,前往柳沧、南阳、泗阳三地赈灾。
云裳瞧完了暗报之中的内容,便将暗报递给了宁浅,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夏寰宇听见殿下提出让夏侯靖去赈灾的时候,眼中的惊讶只怕并非是因为殿下提出了让夏侯靖去而吃惊。”
宁浅一目十行地扫完了内容,才顺势接了口:“无论百官提议谁去,夏寰宇都会想办法想由头来说服百官让夏侯靖去,他吃惊是因为,殿下所言,正中红心而已。”
宁浅说完,才皱着眉头转过头来望向云裳,“我始终无法明白,陛下对七王爷的态度,我不知道七王爷究竟是为什么,能够得陛下数次相救。”
云裳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我亦是不明白,不过,总有一日,所有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此前我也派暗卫暗中查探过,却什么都未曾查到。”
宁浅轻轻颔首,又盯着手中的暗报看了好一会儿:“殿下心思缜密,知晓夏寰宇是什么样的心思,便索性主动提了出来此事,掌握了主动权,且将此事加上了一个戴罪立功的名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七王爷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已只得全力以赴将赈灾物资送到灾区去。这般一来,若是此事办砸了,七王爷便无法立下功劳,自是不能赦免死罪的,若是办好了,也只是应当如此罢了,吃力不讨好。”
云裳亦是笑了起来,轻轻颔首道:“是啊,殿下思虑周全,可是无论是夏寰宇还是夏侯靖,这个坑,都不得不跳。”
两人正说着话,琴依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纸,“太子妃你瞧瞧,今儿个殿下请城中的富商来府中用膳,便准备这些菜可好?”
云裳接了过来
低下头看了看,“杏仁豆腐,御龙火锅,糖醋荷藕,罗汉大虾,五谷丰登……”
云裳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抬起眼望向云裳,“你这些菜,可堪比宫中的宫宴了。”
“昨儿个殿下不是说要准备一场特别的宴会吗?奴婢便依照着咱们府中最高的待客宴席来准备了。对了,王妃,可要请戏班子?”琴依轻声问着。
云裳摇了摇头,沉默了下来,“我总觉着,殿下想要的,定然不是这样的菜单。今儿个可不是待客宴,今儿个对那些个商人而言,便是一场鸿门宴。既是想要从他们手中取银两,便定然不能这样做……”
云裳沉吟了许久,却是宁浅笑眯眯地开了口:“五谷丰登,我倒是觉着,这道菜名,是一个好兆头。”
云裳闻言,眼中一亮,亦是笑了起来:“的确是个好兆头。”
午时刚过没多久,云裳正欲小憩一会儿,洛轻言便已经回来了,云裳倒是有些诧异:“今儿个怎么回来得这般早?”
洛轻言笑了笑道:“晚上尚有晚宴,且陛下将夏侯靖招入宫中商议赈灾一事了,我便先回府了,晚上之事可安排好了?”
云裳轻轻颔首道:“一切皆已经妥当了,你便放心吧。”
“夫人办事,我自是十分放心的。你要准备午睡了?”洛轻言瞧着云裳头上没有任何珠钗,外袍亦是已经除下,只留下了一件家常中衣,便轻声问道。
云裳轻轻颔首,“刚用了午膳有些困顿,便想歇一会儿。”
洛轻言将身上的朝服脱了下来,笑着望向云裳,“我亦是有些困,一同歇会儿吧。”
见云裳挑了挑眉,洛轻言便也笑了起来,“放心,我今日是真有些困了,承业呢?平日里不是总跟着你一同午睡的吗?”
云裳笑了笑到:“陈大夫带着在楼下歇下了,陈大夫虽然
刚刚进府,宝儿却有些喜欢她,抱着便不愿意撒手了。”
“也好。”洛轻言笑了笑,便走到榻边躺了下来,轻声道,“那咱们便也歇了吧。”
洛轻言倒果真如他自个儿所言,只怕是十分累了,倒是规规矩矩的,只是抱着云裳睡了过去。云裳便也闭了眼,不久亦进入了梦乡。
睡了一个时辰,两人便醒了,又在赖了会儿床,才起了身。
晚宴的帖子是昨儿个便已经发了下去的,云裳和洛轻言在屋中看了会儿书,便听见有人禀报着:“殿下,太子妃,有客人已经上门了。”
洛轻言轻轻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转身望向云裳笑了笑道:“既然是求人,便应当有求人的态度,走吧,咱们去迎接客人去。”
云裳颔首,让琴依给她梳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发髻,只穿了一身布裙,簪了一支木簪子,便站起了身来。洛轻言瞧见云裳这般不同以往的打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殿下,你也换身衣裳吧。”云裳轻声道。
洛轻言瞧见琴依亦是捧出了一套布衣,洛轻言伸手摸了摸,虽是布衣,无论做工样式都是极好的,手感亦是不差。
琴依替洛轻言也换了衣裳,两人才一同出了南苑,往临水居而去。
临水居是建在湖上的一处观景台,哪怕是荷花盛开最为闷热的夏日,云裳亦是不怎么喜欢去临水居的。如今天渐渐凉了起来,且湖上也没有了荷叶可赏,临水居亦算不得什么极好的地方,只怕是府中任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