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转过身,只略略挑了挑眉:“出什么事了?”
浅酌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宫外暗桩禀报,城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流言蜚语,皆与娘娘有关。”
“流言蜚语吗?”云裳倒似乎并没有太意外,反倒是兴味盎然地勾了勾嘴角:“说来听听,都有些什么流言蜚语,看看有没有出乎我所料的内容。”
浅酌瞧着云裳这反应,亦是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最开始是说皇后娘娘在怀着小皇子的时候,因为受人算计,在冰窖之中呆了很长时间,导致小皇子早产且心智受损,娘娘也因此伤了身子根本,再无生育能力。”
说到最后,浅酌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
云裳倒似乎并未怎么放在心上:“这便又是炒冷饭了。”
“是。”浅酌点了点头:“只是这次却比以前每一次都更加厉害,且传得有板有眼,当时什么情形,娘娘因为什么事情被关进了冰窖,在冰窖之中呆了多长的时间,又是谁给娘娘诊断的。甚至连娘娘被关进冰窖的时候,贤王殿下也在这件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
云裳眯了眯眼,抬起眼来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浅酌:“这般说来,倒像
是当时知晓这件事情的人,走漏了风声?”
浅酌颔首:“奴婢是这样怀疑的。”
云裳沉默了片刻,知晓这件事情前因后果的人并不多,知道得这样详细的,更是少之又少,会是谁将此事传了出去?
浅酌不知道云裳在想什么,只又接着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传言,是关于陛下此次中毒的。”
“外面也有传言,说陛下连续两日未上早朝,原因却并非是因为什么处置政事感染了风寒,发起高热的缘故,而是因为中了剧毒。说陛下中的毒,叫髓南之毒,三日之内若未寻到解药,必死无疑。”
“传言还说,陛下三日未曾现身,而娘娘于今日早朝之上,当众宣读圣旨册封小皇子为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辅政,便是因为,并未寻到解药的缘故。”
“说陛下只怕是已经没了,只是皇后娘娘为了安抚民心,不引发朝中震荡,朝政暴乱,蓄意遮掩了事情真相。”
浅酌说完,便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来看了看云裳的脸色:“还说,夏国的皇位,如今就要落入一个智力不全的两岁小儿手中,夏国江山,即将被一个不是夏国人的女人掌控在手中,实在是整个
夏国的悲哀……”
云裳轻笑了一声:“倒是厉害了,早朝退朝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外面便已经流言四起?”
浅酌点了点头:“暗桩查探到,这些流言蜚语,都是从茶楼酒肆,一些人来人往的闹市,还有街边乞丐口中传出来的。今日早朝尚未散,这些流言蜚语便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云裳手指摩挲着床上被子上的花纹:“那圣旨,昨日本宫只拿出来,让刘总管看了一眼。刘总管去太上皇那里悄悄禀报了一回,圣旨中的内容,便已经泄露了出去,早朝尚未散去,就闹得满城风云,实在是有趣极了。”
“从当初的冰窖之事,到这圣旨内容泄露,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敌人已经将细作安排到了本宫身边……”
浅酌猛地抬起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娘娘是怀疑?”
“我倒是并未怀疑是我身边极为亲近之人,只是那人能够知晓冰窖的事情,将细节讲述得那样清楚,我能够怀疑的人,范围就缩得很小了。当时知晓此事的,有郑启明,有柳吟风,他们身边的也有可能,还有就是我和陛下身边的人了……”
云裳顿了顿,却又蹙
起了眉头:“只是后来,陈妙思亦是知晓了此事,还有泰安公主,那时候虽然不知我身子受损,只是冰窖的那件事情是她一手谋划,她身边亲近之人应当也知晓,也能够推断出来。”
“那就从这些人身上查起?”
云裳颔首:“查。”
“还有圣旨之事。”云裳眯了眯眼:“去瞧瞧刘文安回来没有,将刘文安叫进来。”
浅酌应了声,正要退下,却又想起一茬:“那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娘娘可要处置?浅音姐姐说,自打此前发现那些茶楼酒肆、闹市,还有街边乞丐的异常之后,她便一直留心着。娘娘若是想要将这些流言蜚语压制下来,她倒是也有法子……”
云裳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若是要压制,我前两日就会吩咐下去了,我便是在等着这些流言起来呢,放心好了,这些个流言蜚语也不会传太久。流言蜚语,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噱头罢了,不过是为了有个借口,能够向我发难罢了。待会儿的寿宴,只怕是十分热闹了。”
浅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从榻上扫过,复又笑了起:“也对,毕竟这流言蜚语之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是假的呢。
”
“奴婢这就去瞧瞧刘总管回来没有。”
云裳似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听浅酌这样说,只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外面才响起刘文安微微有些轻喘的声音:“娘娘……”
“进来吧。”
刘文安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娘娘,翰林院的几位大人已经验过这圣旨上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