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骤然抓紧了面前的铁栏杆,紧咬着牙关,整个人都在打着颤,脸上却仍旧还在笑:“父皇,你不要担心我,我不疼的。娘亲说,父皇以前打仗,上阵杀敌的时候,受了许多伤,数次差点丢了性命,可是父皇从来……”
承业倒吸了一口气,小小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骨节都在泛着白:“可是父皇从来都没有喊过痛,是真正的大英雄。”
“我……”
承业顿了顿,额上隐隐有汗珠冒出:“我也要做一个大英雄。”
洛轻言拢在袖中的手险些将自己的手心给掐穿,目光只定定地看着承业。
承业到如今,也尚且不到四岁。
此前几年,虽然也受过不少的波折,可是从未遭受过真正的痛苦,一直被他与云裳捧在手心中长大。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自己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划了的人,却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让他遭受这样的痛苦。
洛轻言眼中阴沉一片,且等着,他定要将这巫族,尽数连根拔起,抽皮剥筋。
洛轻言心中闪过无数弑杀念头,却骤然听见远远地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
洛轻言被关在树屋之中,满眼满心都是承业痛苦不堪,
却还要咬牙承受害怕他担心的模样,也并未太过留意。
只是外面那些巫族人,却听得分明。
那女子的笛声骤然断了,洛轻言瞧见承业握着铁栏杆的手骤然一松,很快,有巫族侍卫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烟花?”
洛轻言眉眼一动,一旁的暗卫立马就领会了过来:“主子,应该是咱们的信令烟花。卯时,应该到了。”
洛轻言目光仍旧在看着承业,只点了点头:“好,很好。”
那老者与门外的巫族人尚且不知洛轻言这三个字的含义,只转过头来蹙着眉头看着洛轻言。
洛轻言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松开自己紧握着的手,抬起眼来看向那老者,面色平静:“此前,我也曾经给过你们机会的,可是,你们没有珍惜。”
“你做了什么?”
洛轻言觉着有些好笑,也的确忍不住笑了出声,只是笑声中带着满满的寒意:“我要做什么?我记着,昨日傍晚我就曾经说过的,在我放出信令烟花的时候。我同……”
洛轻言看了看那老者身后的女子:“同她说过的,你们巫族蛊毒兴许的确是很厉害,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独门毒药,是你们,解不了
的毒药。你用蛊毒对付我们,我们自然也可以用我们的毒来对付你们。”
洛轻言瞧着承业神情渐渐缓和,只是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软地蹲了下去,才抬起眼来看了眼外面的树。
“今日有风,倒是正好。”
洛轻言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族长,不好了,有人在瘴气林外面放毒烟。”
那老者猛然变了脸色:“看看去。”
“我劝你,也别去看了,趁着毒烟尚未蔓延之际,与我好好谈一谈,让我收回成命。否则,你们就等着,我拉着整个巫族一同……下地狱吧。”
那老者转过头定定地看了洛轻言良久,却并未说话,只抬脚带着人走了。
侍卫紧跟其后,还不忘将承业拉走。
承业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只朝着洛轻言虚弱一笑:“父皇,我没事,我等你。”
洛轻言点了点头,笑着道:“等我来带你回家。”
“嗯!”承业颔首,眼中是全然没有任何杂质的信任。
即便是洛轻言方才亲眼见着他蛊毒发作,却无能为力,承业却仍旧全心全意地信着他。
洛轻言想着,心中猛地一窒,像是被人狠狠地在胸口剜了一
刀一般。
那巫族首领并未走得太远,洛轻言耳力极佳,隐隐约约能够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传来:“是毒烟,我们在瘴气林中守卫的人已经有人中了毒……”
“今日去守瘴气林的,是朵兰家族的家主,此事……”
洛轻言只半阖着眼,听他们在外面议论。
“发出警戒信号,让所有人全部回到树屋之中,禁闭门窗,不得离开树屋。”
“是。”
洛轻言听见此前曾经见过几次的女子的声音响起:“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咱们总不能,一直呆在树屋之中吧,且即便是呆在树屋之中,那毒烟一时半刻进不去,等着毒烟蔓延开,躲在屋中也无济于事……”
“我自然知道,无需你来提醒。”
那族长似乎有些恼怒,怒斥了一句。
随即,才又有脚步声响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人便又到了铁栏杆外:“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洛轻言睁开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给承业解了蛊毒,放他离开。”
洛轻言瞧见那族长脸色铁青,便又接着道:“你可以把承业的蛊毒转嫁到我的身上,我留在这里为人质。”
那族长闻言,有些狐疑地看了洛轻言
一眼:“蛊毒转嫁到你身上,你留在这里做人质?你想要做什么?”
洛轻言嗤笑了一声:“你们便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我能做什么?你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