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荷皱着脸,仿佛快哭了一般:“黎姑娘说了,要是她来,恐怕没进府门夫人就知道了,就让奴婢来了,而且黎姑娘现在走不开。”
“她为什么走不开,就因为盼君归的生意?”容元修不满地道。
一个盼君归哪儿有九城的对牌重要,他们还等着从九城的铺子里调银子过来,才好投进西偃的票号赚更多的银子。
最近凑了一百万两银子送了去,谁知道很快就赚了银子,他和钱管家商议了一下,都认为赚了的银子不必急着拿回来,还是继续投进去更划算。
他们没有将赚了的银子拿回来,还决定再凑些银子投过去,如今最能指望的的就是九城的铺子了。
本来快到年底了,九城的铺子也该交银子回来了,可这些铺子的大掌柜一听说广鑫庄失火、容家正乱着,就各种拖延。
总之不是说雪天道路难行,就是说所在的大城城主又作了什么妖,导致他们只能延迟押银回来。说白了这些人就是看容轩不主事了,都在观望。
他们只能拿着对牌去调银子,这样还能假托是容轩的意思,让他们安心,而且银子以容轩的名义调用,也能在事情揭露出来之后,嫁祸成容轩继续利用私库牟取暴利。
这下子,怕是难了!
夕荷不知道容元修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尽管是照着黎久薇的吩咐说的,声音也不觉有些颤抖:
“这……听说大公子被拘在别院了,可是易公子没有,李护卫也还在外面,这两个人都怨上黎姑娘了。”
“易公子不知道打哪儿知道了大公子把对牌给了黎姑娘,就怪黎姑娘现在不帮大公子是背主求荣、忘恩负义,拉着李护卫一起把黎姑娘堵在盼君归了。”
“这不?黎姑娘正在盼君归应付他们呢。老爷,不是奴婢多嘴,黎姑娘是比寻常人聪明能干,可是她手底下就这么几个伙计和侍女,哪儿能敌的过一群大男人……”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你让黎姑娘筹十万两现银来,尽快送来。”
容元修才不管别人为难不为难,直接命人将夕荷送了出去,自己招来钱管家商议如何凑银子,他很着急,甚至等不到夕荷完全离开正院。
夕荷倒也没听去多少,回去跟黎久薇说:“我听到他们说要去凑银子,好像要卖掉什么货物,这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要这么多银子?还要姑娘你凑十万两现银送过去,姑娘,真要给么?”
黎久薇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没有解释,只是笑道:“给?我拿什么给?咱们赚了的银子可都投在挂车上了。”
“再说了,通元府衙盯着大公子,就不许州府盯着咱们盼君归了?账被人盯着,就算有银子,谁敢一口气动这么大一笔,还是现银。我一个流放罪籍,我好害怕的。”
通元县令个人可以因混货一事将容轩拘押在别院,陈大人也可以过问此事,那么把她和盼君归看押起来不也一样很正常么?
况且为了将陆余主动送上门儿的银子就地封存,盼君归现在还住着一个真的州府捕快呢。
黎久薇狡黠一笑,“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可能两三天不会回来。你让人招待好那位捕快,就说主宅那边要来抢咱们要捐赠给兵营和善堂的银子和挂车,劳烦他帮忙吓唬吓唬。”
“要是主宅那边来问,你就说账本儿和银子都被州府封了,银子咱们也没那么多现银,万一咱们私下动了,整个盼君归都被封了,谁承担的起这么大的损失。”
容元修不敢直接跟州府对上,他也不敢让盼君归真被封了,他现在调用了手头所有的现银,万一连盼君归都封了,九城的银子调不回来,广鑫庄的藏银不敢动,他也怕自己想花点儿银子过日子都不行……
黎久薇嘱咐完夕荷,就换了深色轻便的衣裳裹了大氅从后山小路出去了。
李成递了话来,盯着广鑫庄的人说陆余昨夜出去了一趟,今日早上就有几个生人在后山的林子里转悠,怀疑是要等着夜里帮陆余运银子的。
黎久薇得了话便准备出发,这一去是为了跟着这些人找失银的,要是顺利当夜可回,要是不顺利恐怕就得几天。
黎久薇跟李成碰了头,带着几个护卫一道进了山。
青山辽阔,地形本就复杂,进山时跟着陆余他们也不敢跟得太近,只能顺着大致的方向,再寻着水文地形,仔细地找。
好在黎久薇算是这方面的老行尊,从前寻宝比这复杂得多的地方都走过,也就是这夜风大、雪大,才走到夜半三更才找到大概方位。
“就是这儿?”李成问道。
“前头那片林子看到了么?有没有发现特别的绿,不大像西绥冬天的树木。从那儿过去应该就是了,这是特意移栽的迷踪林,如果没猜错,后面应是沙盘影壁。”
“这沙盘影壁不是竖在地上的,而是直接坐在地上的,像迷宫一样。修这东西的人会修墓,不过也只是会些寻常手段,修得这么好,是因为他有图纸……可能跟造铰链的是一个人。”
黎久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她来这儿也算是顺心遂意,就是这身子不会武,干这种事儿的时候就显得很是文弱。
李成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