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祉几乎是一鼓作气般地跑到了莫良缘的卧室门前,不等候在门前的宫人太监们给他行礼问安,李祉就问道:“母后醒了吗?”
卧室的门在这时被人从里面推开,孙方明带着两个太医院的医女从门里走了出来,看见李祉在门前站着,孙太医正忙紧走了几步,上前给李祉行礼。
李祉没看孙方明,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医女手里端着的铜盆,搭在这铜盆边上的毛巾上有血,鲜红的一片,看着很是刺眼。
孙方明顺着李祉的目光看看沾着血的毛巾,小声跟李祉道:“太后娘娘伤口还好,所以换药的时候伤口还是流了血。”
李祉抬头看看孙方明,道:“那她的伤口什么时候可以长好?”
孙方明有些为难地道:“圣上,这个臣可说不准。”
伤口愈合这事得看人,有的人伤口上点药,养些时日就好了,也有人伤口就是难以愈合,用再好的伤药都没用。现在看莫良缘,太后娘娘无疑就是伤口难以愈合的那一类人,这让孙方明不敢将话说死,李祉是皇帝,他说了个日子,莫良缘到了那日伤口没有痊愈,那他就是欺君,再来莫桑青也不是能招惹的人,孙方明现在是宁愿显得自己
没用,也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李祉鼓了鼓腮帮子,突然转身就往阶下走了。
孙方明跟在李祉身后说:“圣上不进去吗?”
李祉摇一下头,说了句:“母后这会儿一定不舒服,朕不去打扰她。”
孙方明愣了愣,随即就躬身跟李祉道:“圣上孝心可嘉。”
李祉走出了院门后,就再也走不动了,伸了手让嬷嬷抱他,一边跟下令道:“不要跟母后说朕来过了。”
众人忙都领命,说奴才遵旨。
两个伺候李祉的嬷嬷都往院门里望,李祉进了院门,就应该有人去禀告莫良缘了,圣上巴巴地跑来了,太后娘娘就不见一见圣上?
卧室的门始终紧闭着,站在院中,廊下的宫人太监都是垂首束立,莫良缘似乎是真不知道李祉来过的样子。
“走啊,”李祉这时开口道。
两个嬷嬷对望了一眼,想说什么,就听见孙方明掩嘴咳了一声,两个嬷嬷看孙太医正的时候,就看见孙大人的身后多了一个腰间配刀的年轻汉子,样子长得不错,只是眼神凶恶,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还不快伺候圣上回去?”孙方明跟两个嬷嬷说:“你们还有事?”
抱着李祉的嬷嬷忙就往前走了。
看着两个嬷嬷带着李祉走了,孙方明摇一下头,带着两个医女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他得回太医院再重新给莫良缘配一副药去。
展翼走出院门,确认李祉走了后,才又快步回到卧室里,跟自家少将军,小姐,还有睿王禀道:“圣上走了。”
莫桑青冲展翼点了一下头,道:“艾久还没过去吗?”
展翼道:“还没有。”
“让他快些过去,”莫桑青说:“一会儿我也去拜见圣上。”
展翼应一声是,又快步走了出去。
“这宫里到底都是护国公的人,”睿王在展翼出了内室之后,开口道:“我怕光艾久守着,还是会让护国公的人有机可乘。”
莫桑青的反应很快,看着睿王说:“艾久对帝宫完全陌生,让他去守护圣上,其实是我无人可用,王爷可否派人去圣上身边?”
睿王摇头道:“我只怕圣上不敢用我的人。”
“王爷安排人吧,”莫良缘开口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总是要让圣上分辨清楚的。”
睿王与莫良缘之间没摆上可作隔挡之用的屏风,所以睿王扭头就能看见半躺半坐在床榻上的莫良缘。
“圣上日后要依靠王爷,”莫良缘说:“与其我哥哥去见圣上
,不如王爷去一趟,跟圣上说说话。他长于傅妃之手,不比寻常的五岁孩童那样懵懂无知,还请王爷费心。”
睿王这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将眼中控制不住泄露出来的情绪遮掩过去了,他扶佐李祉?不久之前他还能李祉下过毒,现在听这话,睿王觉得刺耳。
“我来帝宫怎么可能不去拜见圣上?”莫桑青这时跟莫良缘道:“就算我们回去了,我们不也是圣上的臣子?”
如果可以,莫良缘希望莫桑青这辈子不要见李祉,可被莫桑青这么一说,莫良缘闭了嘴,是啊,哪有臣子入宫不去向皇帝行礼问安的道理?
睿王这时重又抬了头,笑道:“一会儿我与未觉你一起过去见圣上。”
莫桑青说好,扭头就催莫良缘休息。
莫良缘却问:“护国公那里有动作了吗?”
“想坏主意你不也得给他时间吗?”莫桑青皱眉道。
莫良缘就问睿王:“王爷?”
睿王也摇头,说:“昨夜进出护国公府的朝廷官员很多,禁卫军的将军里,除了云墨,都去了护国公府,对了云墨?”
“云墨与我相识,”关于云墨,莫桑青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睿王也没细究,点着头道:“原来如此
。”
“冬尽有消息了吗?”莫良缘问。
又是操心严冬尽,莫桑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