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两名看不出肤色的妇人,跪在简易木筏上不停地磕头。
目光闪躲的双眼,藏在枯草般的头发下偷窥。
‘嗖!’
突然而至的粪叉子,毫不留情地直刺前面妇人的胸部。
“啊~”
吃痛的妇人,双手抱着胸前的粪叉子。
脸上露出古怪的笑,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姝,泪水和鲜血齐齐滴落。
“小小年纪好狠的心。”
妇人抱着粪叉子,用力地向前一顶。
“奴家多谢小公子成全。”
林姝只觉得握粪叉子的发烫,眼睛有些酸涩。
在干掉那些歹徒的时候,她早注意到这妇人的眼神。
有激动、悲伤、解脱,唯独没有对生的渴望。
仔细一想也知道,这个妇人经历了什么苦难。
当一次恶人也是当,数次恶人也是当。
还不如一当到底。
圣母是什么东东,林姝表示不知道。
…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送你一程。”林姝面无表情地看着另一妇人道。
“老爷,奴家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妇人战战兢兢道。
妇人拨开脸上的头发,露出黄皮寡瘦又脏污的一张脸。
微侧着身子面对吴一刀,眼皮儿眨呀眨,一副娇柔的做派。
吴一刀左右望望,只见两外孙古怪地看着他。
他一脸无辜地搓去脸上的鸡皮疙瘩,举起一只手道。
“乖孙孙,姥爷可什么都没做。”
“嗯,什么都没做,为啥会看上你。
自己解决吧!还有小的。”林姝鼓着腮帮子道。
“好,姥爷来。”
吴一刀一口应下,杀生的事儿本就该让他来。
乖孙孙还小,最好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想到此,吴一刀拿过粪叉子狠狠地对准妇人。
妇人瞪着恐惧的双目倒入洪水,至死都不明白,她常用的招术怎么不管用了呢!
剩下的三个小崽子,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眼泪啪啪掉。
“唉!”
吴一刀叹息一声,举起粪叉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林姝垂目,心知就会这样。
她现在不想知道这三个小崽子,与简易木筏上死去的人是什么关系。
也无从查证。
可真要她下手,也有些下不去。
她转身进布棚,拿一袋约十斤重的鱼干出来,扔向简易木筏道。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的命了。”
“谢公子救命之恩。”
三人中最大的小崽子,将布袋子抱在怀中,感激地磕头。
林姝摆摆手,坐下摇船桨。
她这也算是当一回圣母吧!
能不能活,真就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若是让她将人留在身边,那是万万不能的。
东郭先生的故事,流传数代不是没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她怕麻烦。
…
三人划着木筏快速地顺流而下,谁也没回头看一眼简易木筏。
他们很清楚,有三道视线紧紧地盯着。
林宏义虽心有同情三个小崽子的遭遇,却不敢擅作主张。
若是换他一人在洪水中漂流,怕是早就没命了。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又哪来的脸面留下陌生人。
木筏划出去老远,林姝都没听到一老一少出声。
她暗暗点头,这才是逃荒路上的最佳搭档。
这一天过得史无前例的刺激,一旦松懈下来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
阴沉的天空压境,一股寒风刮过冷意渐增。
“大哥,生火。”林姝起身伸个懒腰道。
她看着阴沉的天空发愁,拴紧腰带尽量不让寒风钻进去。
抬头间,脸上落下一片冰凉之物。
伸手一抹,已融化在脸上,心里却敲起了警钟。
“不会是下雨了吧!”
她睁圆双目,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小妹,你看什么呢!”林宏义过来不解地道。
“不是生火煮饭吗?想吃什么。”
林姝清晰地看到一片小雪花落下,心也跟着发冷起来。
“这么冷的天,来个羊肉锅子吧!”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
林宏义一听有羊肉锅子吃,欢快地朝布棚走去。
“下雪了,什么时候才能靠岸。”林姝喃喃自语道。
这具身体记忆中的北方,那可是要冻死人的地方。
最深刻的便是大雪封山、食不裹腹,靠积雪充饥。
尽快找个落脚之地才是上策,眼下的洪水已渐退。
三个路盲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更别说还漂在水面上。
这才是最愁人的地方。
…
想得再多也没用,林姝干脆不想了。
眼下还是先填 饱肚子再说,谁知下一刻会面临什么。
炭炉上,热气腾腾的手抓羊肉散发着独特的香味儿。
三人两宠围坐在小方桌前,津津有味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