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明,城门依然紧闭。
“开门,开门!”
“开门,开门!”
一呼百应,人群振臂高呼,慢慢向城门口挤去。
晚到的难民,更是站满街道的每一处空地。
‘吱~哑~’
城门受不了众多难民的呼喊,缓缓打开生命之门。
‘哗~’
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出去,由小跑到狂奔。
出城的人头不也回地离开,好似停顿一秒就会被永远留在广合县。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站在食物顶端的人类。
林姝一行人出城来,选一个稍空旷的地儿,纷纷踩上滑雪板。
当着所有人的面,嗖一声滑出去,那速度令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两辆马车,追在后面疯跑。
生怕掉队后,成了孤家寡人。
路上的难民越来越多,都在埋头赶路,谁也不愿意落后。
滑雪队远远地将人甩在身后,带头的林姝,见队伍拉得有些长。
只得压下速度,等一会儿后面的人。
两辆马车远远落在后面,看不到滑雪队的影子,只能追着痕迹 走。
出城的难民,以各自的方式拼命赶路。
头顶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刀,谁也不想停下来。
…
棱州县。
北蛮兵纵马在县城内狂奔,见人就杀一个活口不留。
所有的房屋被点燃,火光冲天一切变为焦土。
身受重伤的李百户,带着仅有的几十名伤兵。
为了让百姓逃得更远,死守在西城门做最后抵抗。
变为瓦砾的县城,已无一间好屋。
带着复仇来的北蛮兵,实行烧光、杀光、抢光。
整个县城都处于火光中,积雪被火光慢慢融化。
血水仍冲刷不掉北蛮兵的罪恶行径,冲鼻的血腥味儿诉说着北蛮兵的一切罪行。
…
城墙上的李百户, 眼看着手下一个个英勇就义。
胸口中箭的他,右手拄军旗,单膝跪地。
鲜血顺着唇角和伤口滴落,怒目圆睁地看着残暴的北蛮兵。
死不瞑目。
棱州县官兵与北蛮兵死战,无一活口留下。
县城被毁,百姓出逃。
逃难的百姓与难民,混在一起四散奔逃。
毫无阻挡的北蛮兵,一路横扫。
一条条生命倒在弯刀和箭矢下,死不瞑目地望着苍天。
…
早一日离开的吴大舅父子三人,午时停在小树林里歇息。
燃起火堆,烤干粮,喝雪水充饥。
“爹,咱们靠两条腿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广合县。”
吴有财抓一团雪放在嘴里,慢慢暖化才咽下去,冻得呲牙咧嘴。
“从打听来的消息看,没半月很难到,这还是坐牛车的情况下。
以咱们步行的速度,怕是要大半个月。
咱们带的干粮还能撑两三日,得想办法弄些吃食。”吴大舅疲惫地道。
“咱进山打猎,姑父能做到我们也行。
有刀走遍天下,还怕没吃食。”吴有钱舞一下手中的腰刀,自信满满地道。
“哈哈,你以为猎物在山里等着你。”吴有财嘲笑道。
一提到进山,他就想起被抓进土匪窝 的痛苦日子。
是真的不想进山。
吴大舅沉思不语,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走官道难民多,且寻找不到任何吃食。
随处都是积雪,连草根都很难寻到,更别说粮食的。
不知刨鼠洞还来得及不。
急于赶路的三人,往水囊里装雪,放在火堆边煨着。
时辰不早,他们得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三人不敢在小树林久停留,捧雪扑灭火堆。
“爹,你看有烟雾。”
刚出小树林,吴有财便看到棱州县方向浓烟滚滚。
“不好,肯定是北蛮兵在烧县城。
幸好咱们走得早,快跑。”
吴大舅心头狂跳,呐喊一声撒丫子跑路。
“爹,爹,不能走官道啊!”吴有钱提醒道。
他也想当英雄,但真刀真枪对上时,又有些腿软。
若是遇上落单的北蛮兵,他还敢一试。
父子三人团结一致,干掉一个落单的北 蛮兵,应该不是问题吧!
“对对对,进山进山。”吴大舅后知后觉地道。
三人飞速离开官道,往山路跑去。
积雪覆盖下的山路,人迹罕至处处隐藏着危险。
三人连滚带爬地上山,深及膝盖的积雪,一拔一个坑儿。
有时一脚下去,得双手才能拔出来。
三人费力地往山上爬,完全是拿命去搏。
吴有钱砍一根小树探路,如蚂蚁般在林中一步步前行。
吴大舅和吴有财踩着足印,不敢有任何偏离。
生怕一脚不慎就会滚下山坡,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足印。
初看去,只有一人的足迹。
…
官道上的积雪被鲜血染红,一地残尸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