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小鱼儿拉好衣服,拍拍她的脑袋,花雨曼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小鱼儿,答应娘亲一件事好不好?”
“千万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小鱼儿可以使唤这些毒虫,除了娘亲和哥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鱼儿可以做到吗?”
小鱼儿似懂非懂点点头。
花雨曼伸出手指:“和娘亲拉勾勾,盖好章,就必须要做到哦。”
小鱼儿依样画葫芦,和花雨曼拉个勾。
做完,喜欢上了这个动作,花雨曼去厨房做饭了,还逮着大白鹅拉勾勾。
可怜的瓜瓜和嘎嘎。
脚掌差点被折断。
嗷嗷叫着满院飞。
妈妈耶,这一届的孩子真难带。
晚食做了老少皆宜的糖醋排骨、好克化的鲫鱼豆腐汤,另摘了茄子、土豆和青椒,炒了一盘时令的地三鲜。
苟大夫照例踩点出来。
和以往不同,今日他手持一个玉瓶,小短腿抡得能冒烟。
“徒儿,为师炼出了九转回魂丹,九转回魂丹啊,这下老夫去地底下也有颜面对恩师了。”
花雨曼平淡应“哦”,药方都给了,老爷子能炼出来不是很正常嘛,激动个啥劲。
她确是不知,即便有药方,炼药过程中,份量、火候的把握,对药性的感知,以及手感,缺一不可。
尤其是名药。
丁点的差异,药性便会差之毫厘。
不是谁都似她这样身负药经,又有天赋。
很多大夫究其一生都炼不出名药。
苟大夫一脸庄重,恭恭敬敬地从玉瓶里取出一颗褐色药丸,递给花雨曼。
“徒儿,你给为师掌掌眼?”
花雨曼放于鼻尖嗅了嗅,又握在手心感受了下。
就是这一瞬间,她的左手似乎微微发热,那热量灼着掌心的药丸。
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连串的数据。
这颗药丸的用料配比、药材年份、药性、火候、炼制时长……
最终得出结论:苟大夫的这颗药丸,炼得相当不错。不算顶级,但也上乘。
这……
花雨曼感受着左手微微涌动的能量,内里心潮彭拜,面上却淡定得一批。
故作疑色,在苟大夫从期待紧张到失落满脸颓废,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时,忽而“噗嗤”一笑。
“恭喜师傅,很成功哦!”
苟大夫一颗心落定,也不计较徒儿的俏皮。将药丸重又放回瓶子,就想回屋拿他的药箱去给祁礼看诊。
花雨曼把他拉住:“您急什么,先把饭吃了再去也不吃。”
苟大夫一想,也对,祁老头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他这么急吼吼地干嘛。
转身,坐定。
又急吼吼地扒起了饭。
小老头这急脾气!
饭毕,花雨曼收拾好,牵着小鱼儿的手,和苟大夫一起去。
她要去找顾宴修,和他说说小鱼儿的情况。
苟大夫替祁礼喂了九转回魂丹,不过几息,他的脸色便由青黑转白,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给他把完脉,苟大夫抚着胡须道:“两个时辰后便会醒转。”
顾宴修颔首:“有劳了。”
他近几日寨务繁忙,听说祁老没事,留了顾一在这,就想去龙吟阁办公。
花雨曼喊住了他:“大当家留步!”
顾宴修脚步不停,花雨曼继续道:“事关小鱼儿,想和你谈一谈。”
顾宴修脚步一顿,转进到一旁的厢房。
花雨曼赶紧跟上去。
关门落座,花雨曼也不耽搁,一股脑儿将自己的发现详详细细都说了。
顾宴修惊骇之极,久久无语。
什么百年蛊王,他从未听过。蛊虫他倒是听过,南疆有个部落喜养蛊,几种毒虫相杀,胜出的就是蛊王。
百年蛊王是什么鬼?一只虫子还能寿数那么长?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顾宴修倒也不至于自视甚大,有他没听过的很正常。
只是,这位尚书府的千金,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脸皮够厚,连所知所识,都比他想象的广。
顾宴修有一种奇怪的观感。
总是下意识的把眼前的这位花雨曼和他记忆里的少女割离开。
下意识地把她们当两个人对待。
他蹙眉,沉思片刻道:“仅凭妤儿亲近毒虫和一枚枫叶印记,就断定妤儿体内有百年蛊王,是否过于武断?”
花雨曼当然不仅仅凭这个,在她发现左手的能力后,曾偷偷用左手探过小鱼儿的胸口,确定那是百年蛊王无疑。
花雨曼语气笃定,一双眸子满是自信:“我有九成把握,大当家若是执意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这件事仅你知我知,连我师傅都不知道。”
顾宴修定定注视着她,眼神里有探究、疑惑和审视。
花雨曼淡定回视,不闪不避。
忽而,顾宴修勾唇。
那笑意似春日里缓缓绽放的花朵,一时间,满室生辉。
“也罢,我信你。”
一直在内侧神情专注研究雕花万历柜纹路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