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雪青色车帘晃呀晃,晃呀晃。
车帘半掀,露出梁七七那张略带些婴儿肥的俏脸。
先前花雨曼问过梁七七的意思,之后有何打算?
因为锦绣坊的事,梁七七不敢轻易回家,怕连累到家里人。便央求着花雨曼带她一起离开。
疯女人也不好丢下。
是以现在这辆小小的青帏马车里,挨挨挤挤坐了四个人。
苟老爷子暼暼这两个,又瞅瞅外面那个,表情一言难尽。
这败家徒儿,出去一趟就捡回来三张嗷嗷待哺的嘴。
瞧瞧这仨,一个花里胡哨,一个傻不愣登,还有一个疯疯癫癫。
就没一个实用的。
唉……
“师傅,您又叹什么气?”
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我是你师傅,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花雨曼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面对苟老爷子她是心虚的。
“师傅,我……”
“行了,”苟老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既然走了为何不走远点,这才多久又被阿修找到,你该不会真想在土匪窝呆一辈子吧?”
一旁的梁七七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老爷子,您竟然是土匪?”
苟老爷子斜她一眼:“怕了?现在下车回去还来得及。”
“才不,老爷子您呀,一看就是好人,”梁七七巧笑嫣嫣,“曼姐姐也是,我第一眼看到曼姐姐就觉得亲切。以后我就跟着曼姐姐了,曼姐姐到哪我就到哪。哪怕是去土匪窝、强盗窝我也不怕。”
花雨曼笑眯眯地:“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疯女人突然激动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卖我……”
“好好好,不卖,我们开玩笑呢。”花雨曼赶紧放缓声音哄着她。
疯女人一上车就紧贴着车壁蹲坐在角落,身体微弓,像个小兽一样戒备地看着对面的苟老爷子。
她似乎对男子有很强的敌意。
苟老爷子给她切脉都不肯,“嗷呜”叫着想要去咬苟老爷子。
雨曼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哄她:“乖啊,我们把手伸出来,让我师傅看一下。我师傅是大夫,很厉害的那种,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许是花雨曼这几天释放出来的善意,疯女人对她比较信任。僵直的身体慢慢软下来,眼神不再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任由花雨曼拉着她的手臂。
苟老爷子趁机给她切了脉,切完后重重叹了口气。
“脉沉弦滑,气滞血虚,脾肝肾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她这是长期吸食噬魂花,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老爷子,什么是噬魂花啊?”梁·好奇宝宝·七七上线。
苟老爷子从随身携带的木盒子里取出一朵干瘪的噬魂花放到桌上。
“喏,就这。”
“好漂亮啊。”
干瘪后的噬魂花颜色较之刚摘下时更艳丽。
四片花瓣,每一瓣颜色层层晕染,像是被人用笔墨浓墨重彩泼洒上去的。
光看这外表,绝对想不出它这么毒。
就从木盒子拿出来的这一会功夫,一股浓烈却不令人讨厌的幽香在车厢内迅速蔓延。
夏日昏昏欲睡的午后,这花香令人闻着精神为之一振。
疯女人眼珠子转了转,释放出狂热的光芒。
“无忧香,是无忧香。”一边尖叫着,一边伸手去抓那噬魂花。
苟老爷子赶紧把盒子收回去。
他就剩这么几朵了,还没研究透呢,可不能让这个疯女人给毁了。
疯女人见东西没了,彻底被激怒。
“给我,快给我,给我无忧香。”
两只手在苟老爷子身上又抓又挠。
眼底充满血丝,像头凶狠的野兽般狂躁无比。
花雨曼和梁七七两人合力都抱不住。
得亏车窗外的莫离听到,捻起一粒小石子丢进来将她打晕,才拯救了苟老爷子。
饶是如此,苟老爷子一把爱须也被她扯掉了七八根。
心疼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这疯丫头劲真大。”
这就是吸食噬魂花的后遗症。
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直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
花雨曼眼眸微敛,凝眉沉思。
药经对于噬魂花的来历和毒性记录得很详细,但是到如何解毒那一页,却是一片空白。
目前为止只有这一页是空白的。
为何会出现空白页呢?
花雨曼脑子里灵光一闪。
难道,这一页,需要她来书写?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花雨曼就有些坐不住。
她这些天来把药经所有能打开的书页都认认真真翻看了一遍,结合苟老爷子给她的医书。
脑子里大致有了一个脉络。
药经上所有药丸的功效均是为了调动人体的元气,让这股气从奇经八脉出发,一路寻寻查查,直抵穴位和脏腑。用这股气的流通来修复所有的损伤。
秉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