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雨知道陆时年从来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所以他会拖着她去水池边一点都不奇怪。
当“哗哗”的水声响起,陆时年的手碰到那一点热气都没有的水流时,安思雨感觉自己浑身的经络都像炸开一样,血液在血管里疯狂的跳,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屡教不改。”陆时年眉峰顶出一个折角,虽然很反科学,但是安思雨分明就是看到了,在她被陆时年拎进房间走廊的光亮存在的最后一刹那。
陆时年没有开灯,径直就将安思雨扔在床上,他欺身上来的时候,那种野兽的气息扑入鼻腔,安思雨本能地开始发抖,她干嘛要那可笑的尊严?说实话有什么大不了呢?本来就不是她的错,从来就不是啊。
自己刚还说那理由是骗傻子,转头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
“陆时年,我……”她的话被陆时年的吻淹没了,那不是正常的、痴缠或幸福的吻,而是带着报复性的,他每一次裹住她的唇都仿佛要将嘴角撕扯开一样,而她为了减轻疼痛不得不迎合般将脸和身体都凑上去,好让两片唇瓣挨近一些。
之后陆时年开始变本加厉,捏住她的鼻子,用
吻堵住她的嘴,她感觉胸腔的空气一下子就被抽离了,脑袋嗡嗡叫的时候,陆时年才离开。
“想说实话了?”
安思雨的眼泪有委屈、有疼痛、有害怕,她哽咽着点点头。
但陆时年却直接给她判了死刑,“晚了。”他狭长的眸子像一把刀她的心房,“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信。”他起身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总要玩弄她,逼迫她屈服,再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为什么?
“陆时年,我只是个生育工具,你就不能对我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安思雨实在想不通,难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大家就是在交易,可是和生育无关的事情算隐私吧,留有一点点尊严和隐私很过分吗?
陆时年眯起眼眸,“你对自己的定位我很满意,但是。”他俯身撑在安思雨面前,冰凉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这张脸也包含在交易内,你有责任保护好。”
“是怎样,陆大少爷看着现在毁容的脸做不下去?”安思雨自嘲道:“你可以关灯。”对啊,没错嘛,关了灯都一个样啊,谁能看得见谁?再说,你脑子里也可以
有个对象,反正大家都习惯闭上眼。
安思雨目不斜视,盯着陆时年,他的心情似乎比之前更差了。但她这不能算反抗吧,只能说是一个提议,绝对是顺着他的话说的。
“该怎么做、什么时候,由我决定。”陆时年幽幽道,“你今天这样明示加暗示,还敢说自己没有刻意勾引?”
安思雨扭着眉毛,眉心都拧出一个旋儿来了。“我哪句话像勾引了?”明明全是讽刺!
陆时年的自以为是究竟是他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后天被惯的?
周围没有人反抗你,你就以为自己是皇帝,说出来的话都是圣旨了?
陆时年再次起身,像是配合她心里的想法一样,睥睨着她,“每一个字都是。”
安思雨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做那个揭竿起义的人,可她很快就觉得自己可笑,契在别人手里,她心里反抗反抗就算了,真要是明刀明枪的,倒显得无理取闹的是自己了。
“不知道我的‘勾引’成不成功?”安思雨莞尔一笑。
前一刻还在,后一刻就偃旗息鼓了,自己也真的算是“不要脸”了。安思雨自嘲。
“不。”陆时年扭头就走,连个眼神
都没留。
安思雨瞧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门合起的时候依然在发呆,她像个咸鱼似的摊在那儿,白天积攒的元气在和陆时年的交锋里,已经消耗殆尽。
“安小姐,我能进来吗?”林医生的声音闯进耳膜,安思雨强打精神回:“请进。”
林医生打开门却没看到亮,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所以站在门口不敢动,踌躇半天将药放在门口,“安小姐,这些药抹在脸上就行,顺序也没有关系,一天一次。”
安思雨淡淡道:“好。”像是丢失了灵魂。
“安小姐,您……没事吧?”林医生大概瞧出她和之前的情绪反差太大,话语里有几分担心。
“毁容了,心情不好。”安思雨转个身子,想了个合理的理由,她不想显得自己情绪波动得像个神经病,好像总被陆时年牵动似的。
“不会的,您放心吧。”跟着就听到了房门关闭的声音。
安思雨一挪动,感觉胃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回来之后没有吃饭,她在下楼还是等王妈送之间选了龟缩在这里。
一下楼说不定还要遇到陆时年,气氛多半很尴尬,然后王妈又会……
算了,她还是和床呆在一起比
较好,明天要去见的那个人据说是学术界的重量级人士,自己这张过敏的脸不知道能不能好,还有啊,那人是不是能商量沟通……
想着想着,安思雨竟然睡过去了。
与此同时,陆时年正冷着脸听王灿的电话。
“事情大体就是这样,不过段先生处理很迅速,应该不会闹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