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天光微亮,整座城市还没完全苏醒。安思雨揉揉眼睛,坐在陆时年公寓的客厅里不停翻看面前的早餐食谱,从酒店回来之后,安思雨还没来得及去感受和冰山谈恋爱究竟是什么样子,陆时年就出了一趟差。昨晚是两个人在那之后第一次见面,她托王妈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想要来点情调,谁知陆时年太过一三七疲惫,虽然陪着她吃完了饭,之后却……什么交集也没有。
那种兴致勃勃想要做什么却没有做成功的挫败感让安思雨很不好受,她打定主意要再尝试一次。
“哇,这个看着很好吃。”安思雨手指点上鸡蛋饼的图片自言自语,跟着一步步往下移动,看着制作方法,看到第三步要将蛋液和面粉混合还要在平底锅里摊成薄薄一层的时候,她默默翻到了下一页,砸咂舌道:“时间太长,做好了他说不定也来不及吃了。”
之后半小时,安思雨不然觉得过程提过繁复,不然材料缺失,不然是不符合陆时年的胃口……
总之,一整本书翻完了,她依然没有找到合适制作的那个,而天光也一点点亮起来,从窗外开始飘入汽车的鸣笛声。
“啊!”安思雨有些烦躁地搔搔头发,“还是做最简单的三明治吧!”她放弃逼迫自己朝更高的厨艺去进阶,打算从最简单的做起。
然而陆时年看到的成品……
“这是?”
他用刀叉将边缘被烤糊,不得不舍弃,最后变成不规则图形的面包轻轻撩起,里面是依然切得不规则的西红柿和黄瓜片,以及同样被煎糊了的鸡蛋。
“三,三明治啊。”安思雨声音发虚,她自己做出来之后甚至没敢去尝一口,本想着直接丢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厨房的动静太大,陆时年竟然醒了,阻止了她毁尸灭迹,甚至摆出一副真的要吃的样子。
不行,她得阻止他。
“那个,不太熟悉你这里的东西,所以做失败了,还是别吃了,等我熟悉一点一定给你做个完美的出来!”她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随后就要去拿那三明治,结果被陆时年眼疾手快拦下,抬眸对她说:“做给我的,要怎么处理我说了算。”
怎么跟个护食物的小孩子一样。
安思雨虽然在腹诽,脸上却还是不自觉爬满了笑容。
她坐在他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时年将那不成型的三明治做休整,还切成了均匀的四方小块。
最后将叉起其中一块忽然递到了安思雨面前。
焦糊的味道冲将过来,安思雨下意识后退,“干,干嘛?”
“我的处理方式是,你亲手做的亲自吃掉。”陆时年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哈,哈。”安思雨尬笑道,“还是不要了吧,这是做给你吃的啊,我怎么能吃呢!”说着把三明治往陆时年的方向推,他暗中和她较劲,她
也不甘示弱,毕竟真要是把这种不确定味道的东西吃进去,后果怎样她可不敢确定。
他用凌厉的眼神想要压住安思雨,她虽然下意识颤抖了身体,转念一想他们现在已经不止是员工和老板的关系了,硬着头皮没有退缩。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和张伯的声音,“先生,段先生找您有事。”
“让他进来。”陆时年忽然撤手,安思雨因为惯性整个人都跌落在桌子上,抬头正要发作的时候见到了段一弛。
“呀,这不年不节的,小思雨你不用冲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段一弛一边贫嘴一边往房间内走,他第一时间就见到了桌子上那份黑暗料理,不禁“咦”了一声,“这不会是小思雨做的吧?”他探过身体,将盘子360度转了个圈仔细观察之后,咂了咂舌,“这水平果然一如既往。”
“你少五十步笑百步。”安思雨在四人约会烧烤的时候不是没见过段一弛的厨艺,连最基本的烤熟他都是做不到的。
段一弛瘪瘪嘴,“至少我要是做三明治肯定看起来能像个三明治,你这算什么?肢解版三明治?”
安思雨眼睛飞快一眨,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段一弛见状意识到不对劲,却已然来不及了,他感觉到从头顶射下的寒光,不必猜也知道是陆时年的,对方猛地钳住他的后脖颈,拿起叉子抵在他嘴边
,上面是那小块是被安思雨和陆时年推搡了半天也没能入嘴的三明治。
段一弛紧紧抿住嘴唇,想避开自己必然又悲惨的结局,安思雨在一旁抱胸,满眼都是幸灾乐祸。“这可是我辛苦了一早上的成果,时年还特别帮你切成了小块,这种等级的待遇,不是一般人能享受来的。”
“你叫他什么?”段一弛听到安思雨的称呼太过惊讶不禁开了口,陆时年趁机就将安思雨的黑暗料理塞进去。那东西太过小块,他没来得及吐出,囫囵着就被吞进了肚子,紧跟着就看到他五官扭曲在一起,脸色也像中毒一样。
“真有那么难吃?”太夸张了吧!
安思雨捏起一小块,咬下一小口,味蕾刚触碰到面包的一瞬间立刻被焦糊和诡异的味道冲得鼻头一紧,眼睛也不停忽闪,对着一旁的垃圾桶一阵咳嗽。
哇!幸好这东西没真的被陆时年吃进去,以那个男人小气又腹黑的个性,恐怕是会逼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