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入府的时候,姜寒烟和姜雪才两岁。
可以说,她是瞧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长辈。
那时,只想着得到侯爷的宠爱,也没想过要个孩子,后来被王氏欺压得厉害了,才开始有这种想法。
府上的孩子就姜寒烟和姜雪,甚至吴霜还想过,若是有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就好了。
后来时间越长,想要一个孩子的冲动也越强。
但孩子是不是必须自己亲生的,她还从未想过。
姜寒烟的话如同吹开浓雾的飓风,让吴霜眼前一片清明。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生下孩子就能在府中立足,只要有孩子愿意喊自己娘就行,这是多么简单的事!
府上有个陈姨娘,与她同岁不说,家世也不好,最为不受宠!
这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想到这,吴霜望向姜寒烟的眼神越发热切,这死过一次的大小姐脑子怎么跟开了光似的,这么好使!
“大小姐的眼界果然非常人能比,姨娘明日一早就让其他姨娘来请安,大小姐不如一并来?”
明天?
姜寒烟摇头:“改日吧,明天我要去宝华寺上香。”
大魏车马慢,上香的功夫就得花大半日。
吴霜有些遗憾,却仍然面带笑容:“不急于这一日,既然是上香,姨娘能否陪大小姐一起,姨娘也想为将来的孩子祈祈福。”
“好啊,那就有劳吴姨娘替我准备车马。”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下来,屋里断断续续的传出笑声。
窗外锄地的周六心不在焉,他耳力惊人,如果想听,听清隔着几堵墙后的声音都不在话下,更别提现在这种情况。
只是,姜寒烟一个闺阁女子,居然连姨娘生的孩子都想插手,未免管的太宽。
更关键,那姨娘居然对姜寒烟说的话唯命是从。
这靖安侯府,远不像外头看起来的这般平静。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让他感到高兴,明天姜寒烟出府,屋里不就没人了?
他真想快些找着东西,毕竟他不是真的周六,待在靖安侯府的时间越长,他暴露的可能就越大。
而且,他如果长时间不露面,朝廷也会……
想着,周六锄地的动作更卖力了。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纵使周六一点没偷懒,偌大的空地也只翻了一半。
晚上验收的时候,姜寒烟上下打量周六,眼神里闪烁的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唉,人形牛再厉害,果然还是跟真牛没法比。
得出结论的姜寒烟摇着头走了,留下背后的周六独自留在原地头脑风暴。
眨眼就是去宝华寺上香当天。
周六扛着锄头,刚准备干活,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嫌弃的声音。
“干不动算了,周六,你还是赶马好了。”
姜寒烟本都打算跟吴霜出门了,转念一想又回头,周六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上回给他上药的时候就看出此人功夫不浅,把他留在府里,万一惹出事可就不好了。
周六嘴角的浅笑僵住,不是,姜寒烟真把他当牛耍了?
他刚转过身想要拒绝,结果迎头一个马鞭丢下来。
姜寒烟转身走得潇洒:“少废话,跟上。”
周六:……
宝华寺在寻龙山山腰上,马车只能停在山脚,姜寒烟一行人是一台阶一台阶爬上寺庙的。
庙宇外阳光普照,四周弥漫开袅袅的香灰味,即使不是休沐日,宝华寺的香客也络绎不绝。
供奉着往生牌位的大殿里人影寂寥,不时能听见外头传来的诵经声。
黄色的蒲团上,跪着一个背影英挺的女子,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磕了三个头,姜寒烟才从蒲团上起来。
正好一个小沙弥从殿门前路过,她把人叫住:“小师父,我想再供奉一块往生牌位。”
小沙弥念了句佛号:“不知施主供奉往生牌位的名讳是?”
往生牌位是历来为逝者祈福的东西,一般要写上逝者的名讳,最不济,也要知道逝者的姓氏。
可这却把姜寒烟难住了。
她是想给原身立一块牌位。
穿越这事不好解释,她不能就这么写上原身的名字。
“不写名讳可以吗?”
小沙弥点头:“自然可以。”
“那就有劳小师傅替我立一块,放到慈母江南云氏棠君旁边,多谢了。”
云棠君,原身的母亲,之前她们母女俩阴阳相隔,现在得以想见,不如就让小姜寒烟陪伴在母亲身边,日日沐浴香火诵经,舍弃凡尘,早登极乐。
捐了一笔香火钱,寺庙里忽然传来沉厚古朴的钟声,山寺寂寥,这钟声仿佛自遥远的地方而来。
大魏也有钟鸣鼎食的习惯,宝华寺的钟声不仅报时,到点也意味着开饭。
吴霜见姜寒烟出来,忙笑道:“大小姐,不如咱们吃了斋饭再走。”
姜寒烟正有此意。
只是她刚入寺庙后院,就被一个熟悉的人拦住:“姜小姐,我们主子有请。”
瞧清来人的吴霜脸色一变,纵使她是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