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不是哑巴郎中家的柱子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百姓们纷纷发出惊讶的抽气声。
“可哑巴郎中前阵子不是病死了么,柱子和他妹妹岂不是……孤儿!”
本来还义愤填膺的百姓,脸上闪过愧疚。
哑巴郎中身世凄苦,来京城讨生活的时候媳妇就死了,孤家寡人带着俩孩子。
他活着的时候,没少为他们这些穷苦人家看诊,就连给病人开的药方都是药铺里最便宜的。
甚至有些穷人病了买不起药,都是哑巴郎中自己破费买的药,不少街坊邻居受过他的恩惠。
也因为这类恩惠,哑巴郎中本就不富裕的家更加艰难,上个冬天,身体不算强健的哑巴郎中竟然没熬过来。
他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
两孩子连自己都养不活,街坊邻居见他们可怜,自发捐银子给哑巴郎中买了一副薄棺,让他入土为安。
一传十十传百,这条街的百姓都听说了此出人间惨剧。
虽然哀叹孩子的命运,可谁都无能为力,更别说收养了孩子。
自然而然,这两个孩子就成了吃百家饭的孤儿。
柱子仍然在哭:“我不是故意要偷小姐的银子,我只是,只是想给妹妹看病买药,我不想进衙门,不想!”
百姓们谁也没说话,小孩的哭声自然清晰传到了人群后头。
后方的一架马车上,一个丫头好奇踩在车板上,踮着脚尖往人群中央瞧。
她身后还有一位模样倨傲的小姐。
小姐忙问:“翠英,他们在瞧什么热闹?”
翠英伸长脖子,一眼就见到人群中打眼的姜寒烟!
“小姐,好像是赏花宴上表演绝活的姜小姐。”
身为光禄大夫方家嫡女的贴身侍女,翠英常跟在小姐身边,参加过不少宴会,见过不少才艺惊人的小姐,若是印象深刻,莫过于三公主赏花宴上的一场‘天女散花’!
于是,姜寒烟的模样深深刻进了翠英脑海里。
只是,自己小姐似乎因此恨上了姜寒烟。
“竟然是她?我们下去看看!”
方琼玉一听,顿时来气。
好个姜寒烟,上次要不是她打坏三公主的花,让三公主没了欣赏才艺的兴致,自己提前准备了一个月的笛曲‘有凤来仪’连表演的资格都没有!
她整个月的辛苦都白费了!
她倒要看看,今天的姜寒烟身上有什么热闹可凑。
想着,倨傲的主仆俩就挤进人群,来了最前头,也迅速弄清了事情的起因。
“姜寒烟你至于么,居然对一个孤儿不依不饶?”
一道骄纵的声音打破凝滞的空气,人群中忽然让出一条道,出声的方琼玉满身傲气的出现在姜寒烟眼前。
“你的银子不是没丢吗?再者,孩子也是情有可原,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把人送进衙门不可?”
打听消息的时候,百姓你一句我一句,方琼玉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姜寒烟提议要把柱子送进衙门。
她本就不服姜寒烟,好不容易抓住一丝姜寒烟的错处,怎么能放过?
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底气,让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于是乎,穿着一身素衣的云申澜在听见字正腔圆的‘姜寒烟’三个字后,果断停下了脚步。
姜寒烟上下打量眼前陌生的女子,凑近华年耳边:“这是谁?”
谁家的小姐,官大不大?
她靖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能不能压住?
华年虽然没跟着小姐参加过许多宴会,可上次的赏花宴她多留了个心眼。
她低声道:“小姐,这位是从二品光禄大夫方家的嫡女,方琼玉。”
按大魏朝的爵位来论,一品国公爷,二品侯爷,三品伯爷。
好巧不巧,靖安侯正好跟光禄大夫的品阶不相上下。
姜寒烟抿了抿唇瓣,便宜爹真是不争气,换了两个媳妇了也没混上国公爷的位置!
她正了正神色,淡淡道:“方小姐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咄咄逼人。”
也就最开始华年指责柱子手脚不干净,直到现在,都是柱子在哭,和百姓的议论声。
甚至,姜寒烟也没搞懂柱子究竟什么来历,妹妹为什么病,病得怎么样?
“人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却跪在地上向你求饶,这不是咄咄逼人,是什么?”
方琼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本以为姜寒烟只是没有教养,谁知道她如此可恶,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孤儿!
说着,她拍拍翠英的手:“翠英,把荷包拿来。”
“你叫柱子是吧?”
方琼玉弯下腰,作势要把地上的柱子扶起:“你妹妹病了没钱买药吗?我这儿有二十两银子,你看够不够?”
柱子无论如何也未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转机,他欣喜若狂,换了方向跪拜。
“谢谢大小姐,大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柱子永世难忘!”
围观的百姓有的惊讶,有的欲言又止。
惊讶的是二十两银子可不少了。
欲言又止的,是从前被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