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们说什么呢!”
一身嫩黄色石榴裙的赵丹姝踏进正堂,虽然脸上涂了胭脂,可依稀能从疲惫的眼里瞧出状态不佳。
但赵丹姝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她不希望旁人问自己怎么了,而且也不知如何解释。
她为何梦见已经上吊死了的人呢,还梦见自己跟那人共侍一夫,又在后宅里争来争去,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而且说来也怪,连刑部放荡不羁的大司寇都在梦里出现过,为什么唯独姜寒烟没出现?
“姜寒烟,你不会说了什么话,气我祖母吧?”
赵丹姝眨眨眼藏起复杂的情绪,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
姜寒烟品一口茶:“说你放屁的事。”
“你!”
赵丹姝脸上一热,压住了自己想要抢她茶杯的手。
算了,她是祖母亲自请来的客人,不跟她计较。
“还知道臊。”王将舞眼里噙着笑意:“刚才头也不梳脸也不净,怎么不知道臊?”
“祖母!”
赵丹姝反驳也不是,不反驳又难受,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上次太子给你的信是什么东西?”
“玉屏风散的药方,怎么,你想要?”
姜寒烟毫不犹豫开口,坐在上头的王将舞却眼神一变。
“玉屏风散,那不是给嫁了人的女人吃么,你为何要这种东西?”
嫁人的女人才能吃?
姜寒烟手一顿,望着她道:“也就一保养品,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吃的东西吗?”
“应该不是!”赵丹姝望向自己的祖母:“我一直都听说,这东西只赏给后妃妇人吃,咱们小姑娘不能吃!”
“不能吃?那我送姨娘。”
姜寒烟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老夫人。
闻言的赵丹姝,这才注意到吴霜,赶忙行礼:“小女赵丹姝见过……”
吴霜受宠若惊的还礼:“贱妾姓吴。”
“见过吴娘子。”
赵丹姝想起正事,忙不迭起身,凑近祖母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王将舞张了张嘴,最后望向姜寒烟:“姜小姐说云公子已经到了京城,此话当真吗?”
“骗老夫人于我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祖孙俩对视一眼。
“姜小姐与丹儿约定,丹儿让你无法嫁给太子你就给丹儿治病,这件事恕老身难以从命。”
王将舞拍拍孙女娇嫩的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小姐应该知道,你嫁给谁自己说了不算,而且嫁给太子你们姜家就能更上一层楼,这里面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的利益,我想靖安侯是不会同意你的。”
“所以我才来找赵小姐。”
姜寒烟淡然,好像老夫人嘴里谈论的并非自己的命运。
“我不愿自毁名声,也不愿伤害身体,不嫁给太子只能求赵小姐帮忙,不过老夫人若是不愿,那就算了。”
这是原身的身体,是云棠君生下来的女儿,她要好好爱护。
说是求,姜寒烟脸上一点谦卑都没有,眼里的清透仿佛琉璃花樽一样透明。
明明看不出一点委屈,吴霜却心酸极了,恨不得为大小姐说几句话。
可她喉间堵塞的厉害,而且凭她一个姨娘,有何资格替大小姐说话?
若是她地位再高一些就好了。
王将舞不得不正视姜寒烟,这女孩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应该把她视作一个任意搬弄的物品,也不该把她当作没有阅历,一张白纸的懵懂少女。
“云公子若是真的上京了,你更不得不嫁给太子。”
旁人不说,单指一国之母的余皇后,那女人巴不得啥好东西都塞给自己儿子。
江南云家可是一块肥肉,余皇后会眼睁睁看着这块肉被人瓜分?
到时候,此消息一出,自家的女儿在皇后面前说一句任何姜寒烟不好的话。
都可能导致皇后猜忌赵家。
猜忌着赵家是不是嫉妒云家,是不是害怕保不住太子妃的位置?
高高在上的余皇后眼里,太子正妃之位,侧妃之位都是她所给,而不是赵家已经拿在手上的。
赵家这么做就是僭越,是冒犯。
吴霜听了这话直叹气。
如果云家只是简单的想要回姜寒烟,事情或许没这么复杂。
云家牵扯利益,利益的池子,是这个世界上争斗最复杂的池子。
如果知晓云家让姜寒烟嫁的更好,按照姜威的性子,他对云家的仇恨可能一夜之间烟消云散,甚至跟云家称兄道弟都不奇怪。
谁让他有奶就是娘?
“我明白了。”姜寒烟有些遗憾的眨眨眼:“那我只好另谋出路了。”
要不要趁云申澜上京的消息还没多少人知道,把云申澜找出来,再送回去?
这念头一出,姜寒烟的心就蠢蠢欲动。
王将舞再次开口道:“而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若是能治好丹儿的毛病,也不是不能费费脑筋。
“而且说起来,你要不要嫁给太子还得瞧圣上的意思,姜小姐与其隐瞒云公子上京的消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