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要不要去找吴姨娘,让吴姨娘找寻机会把您的字帖要回来?”
簟秋提议道。
“不。”
姜寒烟摇头,庆幸自己未与侯府的任何人提过假造户籍之事。
“姨娘忙着操办寿宴的事,这些琐事就不必惊扰她了。”
提起寿宴,她顿时明白自己的字帖被姜威送给了谁。
渣爹还敢做未来国君的国丈梦!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连生孩子都要靠她帮忙的人,敢算计到她头上?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她对不起这一身的医术!
姜寒烟眼珠子一转:“陈姨娘的肚子几个月了?”
“今日府医来诊平安脉,称侯爷寿宴过完,正好坐满三个月。”
“准备一碗安胎药,我去看望陈姨娘,对了,我去的时候记得把动静闹大一些。”
最好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她带着一碗“安胎药”见陈姨娘。
簟秋离去之后,姜寒烟在脑海里琢磨一张脉象摸不出异常的断子绝孙药药方。等陈姨娘坐稳三个月,不管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她都要让姜威再也生不出孩子。
只有这样,作为姜威最后一个孩子的养母,吴霜才能高枕无忧。
果然,姜寒烟刚踏进陈姨娘的院子,姜威就收到了消息,带上府医火急火燎的赶来。
“姜寒烟!”
姜威踏进陈姨娘的屋子,见到的就是姜寒烟‘诡笑阴森’的给陈姨娘喂药画面!
他身躯猛的一颤,恐惧和不安在心头弥散开来:“你在干什么?”
最后一口汤喂进陈姨娘的嘴里,姜寒烟把空荡荡的碗一翻,笑意不达眼底:“父亲为何此番表情,搞得女儿好像是给姨娘喂毒药一样!”
毒药?
姜威大脑嗡嗡的响,忙不迭拉过府医:“去给姨娘诊脉,去!”
然后,他指着‘幸灾乐祸’的姜寒烟:“你给我出来!”
陈姨娘被他一副疯癫模样迷惑的满头雾水,轻握着大小姐的手道:“侯爷今天怎么了?大小姐如此乖巧的人,也未犯错,侯爷为何冷眼相待?”
府医上前,她挥挥手让人下去:“刚喝了大小姐的安胎药,精神头好着呢,就不必劳烦府医诊脉了。”
她比谁都清楚,如今锦衣玉食的日子并不是靠肚里的孩子得来,而是吴霜和大小姐的照顾。
在此之前,白姨娘也曾怀过孩子,也曾锦衣玉食过,可是呢?
王氏容不得人,使手段打掉了白姨娘的胎,白姨娘的生活从此一落千丈。
她只是不会讨好人,并非不明白道理,想要后宅地位高就要得到侯爷的宠爱,想要后宅的日子过得舒坦,则要得到主母的宠爱。
可如今她不年轻了,侯爷的宠爱又能维持几年?
倒不如向吴霜和大小姐示好,兴许后半辈子就有指望了。
而且吴霜早跟她坦白了,不就是打自己肚里孩子的主意么?
挺好!
反正她当初是以奴婢的身份卖进侯府,之后被侯爷抬成姨娘,她连娘家都没有,生下了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养,还不如交给有些身份的吴霜。
吴霜要孩子,她要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交易罢了。
姜寒烟望了陈姨娘一眼,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意,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是啊姜侯爷,我乖巧得很,也没犯错,你如同瞧仇人的样子望着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见陈姨娘面色红润,精神不错,姜威稳住心神,严厉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的女儿,你就这么管你爹喊姜侯爷?”
“赶紧过来,陈姨娘身子未稳,别打扰她休息。”
一面说着,他一面以眼神逼迫府医挤上去诊脉。
姜寒烟忽然发笑:“女儿不是拿不定爹的心情吗?
原来爹是担心女儿冲撞了陈姨娘,爹直说就好,女儿让开便是,那么大年纪人了,爹为何还像个小毛孩?”
“噗嗤——”
陈姨娘忍俊不禁,方才姜威咋咋呼呼的进来,可不就像个小毛孩!
她不笑还好,一笑,姜威脸都青了。
“你你你,尖牙利嘴,出来!”
姜威气急,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姜寒烟觉得无趣,干脆起身,松开陈姨娘的手:“确实是姨娘的肚子要紧,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姨娘好好休息。”
陈姨娘笑的温柔:“好,等姨娘的胎儿稳住,定常去大小姐的满庭芳问安。”
屋外。
姜威隐忍不发:“你个逆女,你以为自己瞧两本医书就真是大夫了?还敢给陈姨娘乱喝药,要是她的肚子有所三长两短,我定要拿你是问!”
之前只有两个女儿,不少人都笑他命中无子,定是上辈子做了罪大恶极的事!
现在他三十九岁的年纪,还能让姨娘怀孕,哪怕此胎生下的是个姑娘,以前笑他的人也要气得咬碎了后槽牙!
所以,就算是为了出口恶气,他也不能让这一胎有半点闪失。
姜寒烟也不装了:“你不问自取,拿了我的字帖,我自然有样学样,不问自取你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