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辞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令青靡不由好奇。
“王爷,这药是您的救命药?”
“不是。”
越辞心不在焉的答,又问道:“青锋人呢,叫他来一趟。”
青靡眼眸一闪。
青锋这家伙就是不靠谱,才半年没见王爷,王爷的身体就亏空成这样,也不知青锋是如何伺候的?
她垂下眼眸道:“青锋还在刑部衙门,一时半会回不来,王爷有要紧事,交代奴婢也是一样的。”
青靡行事确实比青锋稳重一些。
越辞也未纠结,思量道:“那就有劳你去盯着靖安侯府,如果有余家的人暗中监视,第一时间来禀报我。”
“对了,靖安侯府的大小姐,她何时下葬,打听清楚之后,必定告诉我一声。”
“是。”
王爷何时起有打听人丧事的爱好了?
青靡不解,却也没多问,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外,夜色静谧,带着冷意的月辉毫不吝啬洒在上京每一处角落,树影斑驳,灯火阑珊。
庸宁王府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二殿下,别来无恙。”
越辞刚沐浴,垂在脑后的发丝还带着丝丝水汽,昏黄的烛火柔和了他的锋芒,让他一双狭长的眼里不再遍布寒霜,而是涟漪着华光。
二皇子看了一眼,连忙移开视线,心中暗叹道,若是越辞生在别人家,这年纪想找他议亲的人家,恐怕得从庸宁王府排往城门口。
“行了,咱们之间废话少讲,你要的线索我已经打听了,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么?”
越辞粲然一笑,他这一笑,屋里的烛火都莫名亮了三分。
“二殿下尽管放心,你要的东西并未长脚,不会跑,殿下先说说吧?”
二皇子撩起袍子坐下:“你想知晓的人,我查了,她原名是宁兰香,巧了,你外祖母也姓宁,你要找的这位姑姑,该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他也明白,跟越辞扯上关系并不好,可人心总是好奇的。
尤其是翻了宫里的档案,得知了这么多年来,提拔过兰香姑姑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获罪处死,或者驱赶出宫。
他的好奇心更加按捺不住了。
这兰香姑姑,她究竟是什么人,跟越辞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到底是死了还是……
越辞点头承认下来:“远亲,你打听清楚姑姑亲人的下落了?”
“那是自然!”
二皇子期待的望着越辞,眼里闪过迫不及待:“母妃也说了,姑姑的亲人在梅州老家!”
说完,他搓搓手,《造物》上半部总算可以落入了自己手上!
谁知听到这儿,越辞睫羽一颤,声色沉了几分:“你被令妃骗了,梅州老家只是一个幌子。”
他去过梅州,宁兰香唯一的弟弟早就隐姓埋名离开了当地,梅州能查的消息,也只有五年以前的旧事,丝毫查不出新的线索。
“不可能!”
二皇子‘噌’的一声站起:“母妃怎么可能骗我,你竟然敢耍赖?”
他脸色大变。
而越辞却岿然不动。
“倒是低估了令妃娘娘的头脑。”
越辞低声道,嘴角勾起的笑带着苦涩,或者说,他低估了余家人雷霆的手段。
十年过去,提起越家的灭门惨案,还是那么让人畏惧啊……
就连令妃娘娘对这件往事的细枝末节都如此在意,甚至连自己的儿子提起,都下意识的提防!
他收起情绪,对着二皇子道:“殿下放心,讲好的上半部《造物》,本王还不至于失了信。”
就算在二皇子处一无所获,他也会把《造物》送给二皇子。
往高尚了讲,《造物》送到了二皇子手上,才不至于埋没它本身的价值。
当然也有私心,越辞确实想拉拢二皇子。
“真给我?”
见越辞如此爽快,二皇子反而不敢要了:“好啊,庸宁王,你打的主意根本就不是宁兰香姑姑,而是本皇子吧?”
越辞浅笑一声,刚要开口,就见老黄远远走来。
老黄眼里带着焦急:“王爷,工部尚书李大人求见。”
听到这,二皇子先变了脸色。
工部尚书李寅光,他岳丈……
可好端端的,他岳丈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也是为了《造物》!
二皇子望着越辞,咬了咬牙:“好啊,你还暗中收买了本皇子的岳父,你真是好手段!”
越辞摸着虎口上的茧子,似笑非笑:“二殿下说笑了,本王要是能收买李大人,也就不会找上殿下了,而且,只怕李大人是来找殿下。”
“找本皇子?这儿可是你的庸宁王府!”
二皇子刚要嘲笑越辞,脑中精光一闪而过,他笑容一僵。
未等老黄去请人,李寅光就自己进来了。
“哈哈,庸宁王还真是聪慧,没见着下官就已经猜出了下官的意图。”
李寅光四十有五的年纪,声音却似三十而立的年纪一般浑厚清亮,隔着九曲回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