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功还打你?”
余海明有些惊讶,云启功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亲自动手?
读书人的斯文呢?
不过下一秒他又想到,就姜威这样的无耻之徒,被人打又有什么奇怪?
暂且不说云家父子是不是道貌岸然虚伪下作,就说姜威这年轻时吃云家的饭,老了翅膀硬了就摔碗骂云家人的无耻行为,谁虚伪下作,高下立判。
想着,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轻蔑,道:“云家人此举,真是有辱斯文,你身上好歹有个爵位,就别跟这些人计较了。”
“是,是。”
姜威干笑着应道,一颗热忱的心凉了一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才竟从余海明的眼神看见藐视。
可听完余海明的话,他又不确定,心说自己许是看错了。
“你的难处我知道了,这样吧,银子的事我替你想办法。”
余海明放下手里的茶杯,又道:“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整理地契田契吧。”
听到这,陷入怀疑的姜威喜出望外。
他受宠若惊的拱起手道:“那下官就先谢过余大人了!”
“余大人留步,下官告辞!”
余海明笑笑,挥手让小厮把人送出门外。
姜威的身影刚消失在长廊上,大管家就打开他送来的礼物,看见是一个白瓷福禄双全对耳颈瓶之后,略带嫌弃的啧了一声。
“老爷,您看看。”
余海明眼神落在颈瓶上,扯出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
大管家开始嘀咕:“为了收买执行廷杖的刑官,小叶公公可费了不少银子,后来给姜威送药,咱们送的也是百年人参,结果姜威回礼就送这个?”
边说着他还边摇头,语气里写满了鄙夷。
余海明也嫌弃的说不出话,要不是自己的帮衬,姜威廷杖五十人就废了半截,他还能下地走路就该戴恩戴德了,结果他倒好,就拿这点破烂报答自己?
想罢,他伸手把礼盒盖上,眼不见心为静。
大管家却不甘心:“老爷,咱们就这样便宜他?”
“怎么,你看我像冤大头吗?”
余海明不虞的乜了他一眼,盘算着道:“你叫人盯着姜府,云家人收回宅子的时候,可别忘了提醒姜威把机关楼拆了,拆的时候咱们的人也去搭把手,知道了吗?”
“机关楼?”
大管家心领神会,露出笑容道:“老爷果真英明。”
让姜威保管的镇关图虽然丢了,但那机关楼可是真真切切的留下了两个狼卫的性命,这样的好东西落在姜威那笨蛋手里岂不是可惜?
姜威既然承了他们的恩,总得拿出点好东西吧。
“那老爷,小的这就去钱庄取银子。”
大管家说着,转身欲走,却不料余海明将他叫住。
“且慢。”
余海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只说替他想办法,可没说过要替他还债!”
也就姜威这个蠢货,能把自己跟云家的关系搞得这么不可开交!
云家是什么人,云启功这一辈的兄弟六个,有五个是举人!
寻常人想攀上云家都无门,姜威有个女儿是云家的表小姐还不知道把人供起来,非要苛待致死,他都不知道姜威两个耳朵之间夹着的东西是什么!
听说云家有个小辈叫云申澜,尚未及笄就已经是举人,若是明年春闱他真的榜上有名,那大魏最年轻的状元恐怕要换人了。
这样的人杰,他怎么能错过?
……
“云家要回我娘的嫁妆了?”
“是啊,大理寺亲自判决,只给他七天的时间凑钱。”
听到这的姜寒烟只觉得大快人心,云棠君的东西要是不拿回来,她假死岂不白死了?
她一边哼着歌,换上轻便的衣裳,转身问华年:“背篓铁锹都准备好了吗?”
华年也是一身轻便的装扮,头发还用绢布包在了一起。
“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快上山吧!”
庄子后面的山盛产野果,勤劳的百姓靠山吃山,这座物产丰富的山早就被人踏足,大型的猛兽不爱在这里出现,山里只有一些松鼠野兔出现,这些动物不伤人,山里没什么危险,华年这才敢让大小姐上山。
而姜寒烟上山,主要是想挖点草药回来种上。
没办法,基因里就两大爱好,种地,你踩我地了。
不过在上山之前,她们还得找一趟庄子的主事。
田埂上忽然走过两个衣着朴素却难掩清丽的少女,就好像一间晦暗的茅草房里忽然放进了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别说屋里的简陋,就是房顶上的茅草都被这夜明珠衬得高贵起来!
华年走在前头,朝着田埂上喊了一声:“桂花婶子,赵主事怎么不在?”
虽然庄子在京郊,距离大魏最繁华的地方不过一条煤渣路的距离,可贫富的差距依然如同难以跨越的鸿沟,从来不是一段距离可以衡量的,上京的十两银子可以是贵人随手打赏给小厮的赏银,在庄子上却是一户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
所以庄子上的佃农依然是大魏的底层。
他们不讲究高门大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