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獐子肉吃得几日,再省着也吃完了。不两天,两人便饿得浑身乏力,头晕眼花。风清知道大限将至,道:“我们便去那阴间为伴了,是吗?”肖羽勉强作出一个笑容,道:“是的,我已经看见牛头马面来拿我了,呵呵。”他虚弱已极,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力气。獐子肉他大半都强推给给风清吃了,自已自然早已饿得支撑不住。风清泪光闪闪,道:“你不要急,我就在后面来了。到了阴间,我就去找你。”肖羽笑道:“好呀,我等着你,小兄弟,此生认识了你,也不算枉了。哈哈。”风清递给他一块肉,低声道:“我还给你留了一块,你当个饱死鬼吧。饿着死在阴间也要遭苦刑的。”肖羽摇头含含糊糊地道:“你吃吧。我身体好,多受点刑也撑得住。”可风清将那块肉硬塞入他嘴里。他只得吃了,微微有了些气力。
风清使了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肖羽的手。她已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觉浑身飘飘荡荡,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死亡正在前方召唤。肖羽轻轻抚摸着她的苍白几近透明的小手,喃喃道:“小兄弟,一路走好。”
正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响声从洞壁上传来。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宛如未闻。过得一刻,隐隐传来打斗呼喝之声,又是一记闷响,那坚硬的洞壁竟然颤动了一下。这下两人都被惊醒了过来。肖羽摇着风清的手,喜道:“小兄弟,有人来救我们了。”风清吃力地睁开眼睛,轻声道:“我们这是在阴曹地府吗?那是什么声音?”肖羽笑容满面,道:“我们还没死呢。那声音必定是来救我们的人挖洞发出的。”
风清脸上映出光辉,一时间明艳照人。侧耳倾听,隐约外面是几人在剧斗中,那一声声闷响便是掌拍在壁上时传来的声音。那洞壁如此坚硬,那掌能将洞壁拍得直震,可见其武功之强之厉,令人惊叹。一声脆响传来,那洞壁竟然现出裂纹,几个石块裂将下来,露出几个极细的小孔。在掌风激荡中,那裂纹越来越清淅,越来越大。
两人都是大喜过望。登时来了力气。肖羽拉了风清的手,凑上小孔向里一看时,果然只见人影跃纵如飞,掌影飘忽翻滚,场中沙石飞扬,两个汉子正在剧斗。一个汉子三十多岁年纪,身材高瘦,面皮腊黄,双颧高耸,身穿着褐色布团里长褂。另一个汉子四十多岁,五短身材,白净面皮,剑眉大眼,身穿着浅紫夹棉狐皮短衫。两人你来我往,翻翻滚滚地狠斗,一时间场中风雷之声大作,忽合忽分,上飞下扫,端的是迅疾无伦,让人眼花瞭乱,难以呼吸。风清只觉从小孔中射来的劲气竟是如灼如割,无法抵挡。只得后退一步,远远瞧着。场外还站了几个汉子,个个一身劲装,精气勃勃,面目肃然紧张,浑身运着真气,袍袖鼓荡,全神戒备。显是知道这一战非同小可,不可不全力对付。只不过他们是帮着场中哪一方?
斗到分际,场中两人各自出掌,“蓬”地一声响,双方各自退开两步,高大的汉子黄脸上白气隐现,冷冷道:“赵堂主,你竟敢隐匿于本教,给清廷当鹰犬密探,当真是胆大妄为。再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那矮个白面汉子一掌之下,面色变得血红,哼了一声,仰天一笑,道:“姓年的,你有何证据,竟敢如此诬蔑于我。”挥掌又上。掌风起处,石碎沙飞,声势极是惊人。旁边掠阵的几个汉子都向后退了几步。面色均是凝重。
再斗几十招,那姓年的汉子连连后退,似乎甚是不支。赵堂主面现喜色,节节进逼,窥得一个破绽,一掌挟着风雷之声迅猛拍出,直取对方胸前五处要穴。眼见姓年的难以躲避,其他几名汉子俱各失色,振臂齐出,想要上前相帮夹击。
姓年的汉子突然大喝一声,飞腿向赵堂主踢去。他诱敌成功,这一脚去势极准,其方位又来得很怪,乃是救命绝招。加上几名汉子先后扑到进击,赵堂主登时变色,硬生生撤掌,回身防御。这下先机一失,破绽全出。姓年的汉子一掌斫在赵堂主的胸口。登时血花四溅,赵堂主惨呼一声,远远飞出,撞在石壁上,眼见不得活了。
姓年的汉子知道这一掌劈中对方内腑,便是铁打的躯体也难以活命。招招手,领了几名男子匆匆离去。
肖羽与风清目睹这一场恶斗,当真是惊心动魄,作声不得。见石壁已然龟裂,真是欢喜非常,抚额称幸。若非这场恶斗,他们怎知这面石壁旁还有山洞?若非掌力将石壁震裂,两人也无法将如此坚硬的石壁凿开。肖羽虽然浑身乏力,但此时前方便是生还的希望,自是来了劲,找来一块大石,朝裂壁打了一下,掉下了几个碎块。憋足力气,拼命打了几下,那碎块越掉越多,终于打出了一个小洞。风清笑道:“先歇歇吧。别累着了。”替他擦了擦汗。
肖羽哪里肯歇,再接再励,终于砸出一个可供人爬出的洞来。风清拍掌欢呼。肖羽先让她钻过去,再跟着出来,眼前豁光明,空气清新,登时有一种再生为人之感。只见这是一个天然山洞,甚是窄小。与那洞府恰好相邻,也真是巧合,算得天意。
肖羽向赵堂主走去,见他正在挣命,道:“喂,你怎么样?”他适才听得此人似为朝廷鹰犬,故言语上颇不客气。
赵堂主吃力地睁开眼睛,惨然道:“你是谁?”肖羽道:“你说你是